她仰头望着他,那双眼睛落进了摇曳的烛光,目光烧得他心头一颤。
巨大的轰鸣如同无形无色的海浪般席卷而来,直将整个世间都淹没,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眼前也只能看得到她而已。
白涉有一瞬间甚至分不清耳边响起的是自己的声音还是自己的声音。
“你心乱了,你方才在想什么?"
白涉不语。
那声音嗤笑,“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已。”
他闭了闭眼,妖气翻涌着妄图将其压制下去,只是那抹粉色却在眼前挥之不去,柔软顺滑的绸缎被她眼中的烛光点燃,霎时间便烧成了一片。
再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汹涌的大火。
烈火之中,他俯下身,音调里是一反常态的媚意,“纤纤可想要我?”
“可曾想我?”
一瞬间忽然正常了,从闷骚变明骚了。
许纤警惕地看着林玉京,这是对她的考验吗?!
许是她沉默的时间有些久,林玉京古怪道,“还是你更喜欢先前那个道貌岸然的死样子?”
看来只是随便问问,许纤从善如流,触发夸夸技能,“都喜欢,轮着来就行。”
思考了一下,又大方道,“各有风情,你喜欢哪个就先来哪个。”
林玉京沉默了几秒,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戒尺。
他向来是不糊弄的,只眼微垂,又比往常那端庄冷清的模样多出几分凛然,仪形垒落。
教一身黑色的衣袍衬着,眉眼间是教人心颤的森冷。
他道,“站起来。”
三个字,却让人忍不住心额,想听从。
往常虽端肃,但冷清之下是温柔。话说的严厉,却经不住许纤的磨,只稍装一装委屈,就是看出来她故意耍赖,也忍不住心软,被她轻易就欺负了去。
如今,许纤却清楚,便是她再如何央求,林玉京都断断不会心软了。
戒尺并不做惩戒,也不落在手心,从她的胸前滑到了腰上。
所过之处就像是过了电,明明对方没做什么,许纤却险些站不住,只能用手撑着桌子。
他仿佛未觉,只肃着神情,继续往下。
神情跟声音都是冷清的,仿若云端高高在上的仙,只那神仙一般的人手上做的却是红尘中人才该做的事。
浅粉色的衣衫一件件落下,随即便是黑色的衣袍将其覆满。
林玉京裹挟着她去了床榻之上,不知过了多久,他吻了吻她,直起身,邪气地笑,“先前几日我古板无趣,可害你无聊了罢?”
烛光摇了又摇,一阵风来彻底熄灭,月光接替了它的职责,透过一格格的窗棂,描出来了个纤长的影子。
先前许纤迷迷糊糊只听到林玉京说了些什么,没听清,也就没回,只神智刚回复,又听他开口。
“纤纤觉得我古板无趣么?”
声音冷冷清清的。
但教人莫名听出些难过,许纤翻过身,她亲了亲他脸,“怎么会?”
这花样百出的,她但凡说出无趣两字那都是不识好歹!
白涉听到她说,“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就算是板着脸教训她说日后要禁欲的样子也教人心痒痒。
“但是你这次似乎比先前都高兴。”
“一直保持一个样子忽然换一个多少也新鲜点,”许纤痛心疾首道,“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啊,我也控制不了的。”
一首很好听的歌听多了就会变得没那么好听,人就是喜新厌旧的生物,床上一直一个样,虽然舒服是舒服,但就是少了点刺激。
头一回“林玉京”任她欺负的时候,许经兴奋了好久,但这两天一直这个样子,不免让她想换个剧本。
她叮嘱道,“以后一个话本故事还是别演太久了。”
白涉:“我没有演。
许纤震惊:“难不成你今天跟我说的要禁欲是真的?”
还给她规定了多少天一次,一次多长时间,虽然她有几次觉得“林玉京”好像不是在扮演谁,但还是说服了自己。
“林玉京”默认了。
许纤惊诧地看着他,“你认真的?不是被谁夺舍了吧。”
她歪着头,从下头瞧他的脸,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玉奴?”
你可是欲望的奴隶啊!不要崩人设!!
随口而出的一句玩笑话,在许纤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白涉眼睫颤了一下。
心脏处的鼓噪不听,伴随着心跳,还有一个令人生厌的声音,“你瞧,你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便是同一副躯壳,一样的语气,神情,她也还是更喜爱我扮演的你。”
他瞧出许纤似乎对白涉冷清的性情有几分意动,今日故意扮了白涉那副端肃的样子让她高兴的。
“你用那些下贱的手段勾引她。”
心底那声音回,“我让她高兴。”
“你既然不肯让她高兴,那便只有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