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修眼皮子耷拉下来,手掌不觉又抚了把柔软的腰身,“消食?”
明裳点点头,皱着一张脸蛋幽怨,“嫔妾都吃胖了。”
手掌向上,隔着小衣随意罩住了一处,明裳小脸登时生红,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将要滴出血来,男人捏了两把,捻着那尖儿,一本正经道:“确实胖了。”
明裳在乾坤宫歇了晌,才回了顺湘苑,回来没多久,全福海就带着赏赐到了永和宫。
四匣子的珠钗首饰,两匹织金,三匹缎,其余各色绸缎共十五匹,末了,四个小太监吃力地抬进了一面紫檀嵌宝石屏风。这还没完,最后,全福海把怀里捧着的妆奁打开,“这是皇上赏赐给宓主子的孔雀绿翡翠金钗,这孔雀绿翡翠可不多见,
皇上特意指了要拿给主子。这些都是皇上私库里的东西,主子放心着用。”
殿内占满了赏赐,明裳也被这架势惊到了,捏着帕子掩唇笑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她侧过脸,“绘如。”
绘如拿了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全福海手里,明裳又道:“公公在御前伺候辛苦了。”
全福海悄悄垫了垫荷包,脸上笑出了褶子,他在御前伺候,倒不是贪图这点儿银子,但往往偏有那些主子不懂得人情世道,末了连人前说话的都没有。宓常在大方,为人又聪慧,全福海最愿意伺候这样的主子。
他赔笑一声,“宓主子抬举奴才了,奴才只不过是个传话的,宓主子才是好福气!”
御前的人离开,月香瞧着送进的赏赐,吞了吞口水,“主子,这都是皇上赏赐的?”
辛柳指尖抵了下她的额头,“都送到顺湘苑了,不是赏赐给主子的,还能是给谁的?”
月香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吐吐舌头,又露出欢快的笑脸,“皇上待主子可真好!”
没多久,皇上给宓常在的赏赐就传遍了六宫,今岁灾荒不断,六宫节俭,有心人本要拿来说上一番闲话,偏生这些赏赐都是皇上私库里的东西。皇上私下所赏,谁又敢说上什么!
明裳没为中毒的事儿忧心,毕竟这宫里头什么事儿都要看皇上的意思,皇上想要查出那人也是容易,要是不想查出来,她便当做不知情,不问,不听,做好宠妃的本分。
上林宫
阮嫔正握着宝珠的手,一笔一画地在宣纸上习字。宝珠六岁大,正是贪玩的年纪,写一会儿觉得手酸就不愿意再继续写。
“阿娘,宝珠累了。”
阮嫔摸摸宝珠梳的两个羊角髻,温声哄道:“再跟着阿娘写一页,今日把这首诗写好,明日阿娘就带着你去拿给父皇看。”
提到拿给父皇,宝珠眼睛立马来了精神,使劲儿点了点头,“好!宝珠要好好写,要父皇夸奖宝珠。”
阮嫔看着女儿努力上进的模样,欣慰中又湿润了眼眶。倘若宝珠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何故连见上父亲一面都如此的欣喜高兴。她犹记得宝珠刚会说话的时候,不解地问她为何别的女子也会有父皇的孩子,为何她要对中宫的皇后叫母后,为何她
有时候很久都见不到父皇的面阮嫔觉得心酸,却又不知如何去解释。皇上坐拥天下,便是想要六宫充盈,这天下的女子都合该是皇上的,宝珠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可她的父皇却不只是她一人的父亲。
宣纸又铺上一张,令溪捧着茶水进来,看着主子欲言又止。
阮嫔招来乳母,看着小公主习字,转身去了外殿,宫人端进净水,阮嫔仔细地清洗掉指尖的墨渍,瞧了眼令溪,问道:“何事了?”
令溪这才开口,说了宓常在待在乾坤宫的事儿。传言总要比事实精彩,绘声绘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宓常在是哪位贵妃娘娘,竟如此得皇上宠爱。
阮嫔洗手的动作微顿了下,忽而露出自嘲的笑意,“昨儿本宫带着宝珠去乾坤宫求见皇上,还被全福海以皇上政务繁忙为由推了回去。怎的就过去一日,皇上就忙完了政务,得空去陪那女子了!”
阮嫔的脸色陡然冷下来,抬手打翻了水盆,呼啦啦的温水洒了一地,宫人扑通跪下身,瑟瑟发抖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主子息怒!”令溪跪下来,急忙道,“主子,那宓常在是自己去的乾坤宫,过不久又召了太医院专治女子的何太医,奴婢想,定是宓常在假意身子不适,才央求皇上念在那一点宠爱的份儿上传了太医。”
“赏赐呢?那小贱人究竟怎么哄的皇上给了她那么多赏赐?”阮嫔攥紧了手心,指甲嵌到皮?肉里,她也不觉得疼。
她侍奉了皇上这么多年,即便生下宝珠,也不见皇上曾给过她这么多的赏赐。做甚那女子才进宫多久,荣宠,封赏一样不落地进了顺湘苑,那小贱人究竟有什么好,她小产的事儿还没与她脱开干系,皇上竟这般宠她。阮嫔也并非在意那些赏
?,她在乎的是皇上对宓常在在旁人身上不曾流露出的偏宠。宝珠心心念念着父亲,凭什么都叫那小贱人得了便宜。他日那女子有了皇嗣,皇上眼里可还会有宝珠的位置。
阮嫔想起女儿发红的手就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