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疑再三,双眼猛地闭上,“是贵人指使的奴婢。”
柳常在满意地抚了抚鬓角,不忘对彩芸安抚几句,“事成之后,我不仅会保你性命,还会给你一百两赏银送你出宫。”
她微微一顿,眉眼骤然转冷,咬牙恨极,“这回,我要宓贵人再不能翻身!”
全福海将秀儿带回了承明宫,站着的嫔妾见姜嫔与贵人一同过来,微微诧异。
“皇上,这宫女已经不打自招,正是她往徐答应取的糕点里下了毒物佛手莲。”
听到这么快就查明了下毒之人,徐答应吊着的心脏终于落了地,她打起精神,愤愤地睨向跪着的秀儿,厉目喝道:“大胆贱婢,究竟是谁指使的你谋害杨贵嫔和景和公主!”
秀儿面无血色,嘴唇抖得厉害,她害怕得砰砰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谋害公主,奴婢从未想过害人啊”她泪眼模糊地爬起来,抬头四处张望,视线定到明裳身上,伸手过去,哆嗦着指认,“都是宓贵人叫
奴婢这么做的,宓贵人说只是坏身子的药,给杨贵嫔一个教训,奴婢也没想到竟是剧毒之物!”
“皇上饶命,求求皇上饶了奴婢吧!”
早已听过这番说辞的全福海,脸上不见讶异,内殿过来看望杨贵嫔的宫嫔们却都倏然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宓贵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堂而皇之地给后宫嫔妃下毒!
李怀修眯起眸子,睨了眼哆嗦指正的宫女,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只这一人之词?”
全福海脖颈一凉,压根不敢抬头去看皇上的脸色,忐忑不安地回话,“徐主子去的时候,只秀儿一人当差,全不叫人去碰,都是亲自送到徐主子面前。昨日做膳的厨子忽发风寒,病重起不得身,已出宫了,这宫女可疑,奴才才先将她一人押过
来。
他觑着皇上的脸色,轻轻舒了口气,后知后觉意识到,皇上问出这句,并非是要他的解释,而是皇上信任宓贵人,并不相信秀儿的指正。
姜嫔也看出皇上的意思,不论倒底是谁出的手,已经先输了一局。
秀儿没听出话里的意思,以为皇上是不相信自己,她眼神乱飘,忽然定住神,胡乱翻找着衣袖,从里拿出一枚金簪,双手捧过头顶,急声,“皇上,这是宓贵人给奴婢的赏赐,宓贵人说待事一成,少不了奴婢的好处,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冤
枉了贵人主子!”
那枚金簪成色上好,上面还嵌着一颗蓝玉珠石,不过这种首饰寻常可见,锻造处一日不知能打出多少,倘若秀儿说的是实话,贵人也是够聪明,赏赐这种每宫都常见的首饰,谁又能认得出来。
姜嫔微不可查地了眼皇上的脸色,倏忽嗤笑一声,“一支破簪子,放眼六宫,这成色谁宫里没有,也能拿出来当作证据?”
谁也没料想到,姜嫔会为贵人说话。明裳脸上也露出一分惊讶,看姜嫔朝她微微一笑,颇有示好意味,明裳柳眉微扬,摸不清姜嫔又是什么意思。
姜嫔并非是为宓贵人说话,秀儿支支吾吾,一番言论指使宓贵人,却拿不出证据,可见所言不实,皇上态度明显又偏向宓贵人,她此时自然要给皇上留个好印象。
“这金簪自然是宓贵人亲手给奴婢的!”秀儿着急争辩。
明裳抓到秀儿话里的漏洞,适时上前,她敛下眸,屈身福了礼,“皇上,可否容许嫔妾问秀儿几句。”
李怀修点头应允。
殿内人得目光都看向明裳,秀儿咽了咽唾,畏惧地瞟了一眼,她强撑着道:“皆是宓贵人指使奴婢,宓贵人还要问奴婢什么?”
明裳脸色不变,“你口口声声说是受我指使,这支金簪是我亲手赏的你,那你便实言交代。”
“我何时与你有的联系,又何时赏赐你的金簪,见你那日是什么时辰,穿的什么衣裳,戴的什么耳铛,指甲用什么涂染得丹蔻,身边又带了几个宫人呢?”
连声的发问让秀儿猝不及防,她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攥了攥手心,支支吾吾地说道:“主子第一次寻到奴婢,是在是在三日前,碰巧奴婢当值,主子便恩威并施,给了奴婢一个瓷瓶,要奴婢往糕点中掺杂里面的东
西。奴婢要是不做,主子就要给奴婢叩个莫须有的罪名,押奴婢进慎刑司,奴婢实在害怕。”
“那日那日贵人穿的是是藕荷色的衣裳,身边跟着跟着贵人的大宫女月香,至于贵人的发饰耳铛,奴婢当时心慌不已,实在害怕,不敢违背贵人,并不记得了。”
明裳耐心地听完,扬眉又问,“你确定了是三日前见的我?”
“奴婢”秀儿脊背湿透,女子的那双粲然的眸子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机,秀儿慌不择乱,脸色乍青乍白,心一横,笃定道:“奴婢记得清楚,是在三日前,贵人身边的香到御膳房亲自要了栗子糕,趁机把奴婢带去见了贵人。”
秀儿记得清楚,彩芸与她说,那日有人曾在御膳房见到宓贵人,她没记错,宓贵人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