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是他们下面这些小医生能决定的。
“去吃中饭?”宗夏槐指了指自己的胸卡:“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谢宜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夏夏是等他一起吃饭,方才压在心头沉重的感觉一扫而空,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他们今天在食堂打饭吃,找了个靠窗靠角落的座位坐下。
“等会儿接你们今天第2个病人?"
“对。”谢宜年说:“不着急,这个病人还有个检查报告要到中午才出来。”
宗夏槐:“”
宗夏槐想揪他的耳朵,碍于人多没揪:“你们就不能早点做,时间有这么紧张吗?”
谢宜年知错就改,从善如流:“收到!这就改!”
谢宜年问:“那刚才那个病人到底是什么药过敏?”
宗夏槐摇头:“那会儿所有药都进去了,不知道具体是哪种。麻醉药中容易过敏的是牛奶(丙泊酚环泊酚)和肌松药,刚才家属说病人做过无痛胃肠镜,我觉得有可能是肌松药。现在这个国产肌松药挺容易过敏的。”
“那你们能不用肌松吗?”
谢宜年不懂麻醉,只知道他们术中做电生理的时候会和麻醉说一声,不用肌松和吸入麻醉药,手术照样能进行。
“你是说全凭静脉?"
宗夏槐说了一个谢宜年不懂的名字,“那是你们要做电生理,不得已才用的,虽然理论上说麻醉深度够病人不会动,但事实你也看到手术室最近发生好几回病人术中体动。再说插管时不用肌松,声门那块是闭合的,硬插很容易造成损伤……………”
宗夏槐摇摇头:“而且我们的目的又不只是说把管子插进去就行,这个病人发生了这么严重的过敏,谁能保证手术中不发生意外?如果是术中,脑袋已经暴露好了,或者说你们已经在镜下挖肿瘤了,到时候病人心脏骤停,那我们该怎么办?”
谢宜年一直笑眯眯地盯着她看,等她说完,忽然说了句:“夏夏你真好看。”他实在是喜欢她这副在专业范围内言之有物的样子。
他好想亲她,这种想法最近愈来愈强烈,不过让他付诸实际行动,他就是不敢的。只好先用目光亲她许多遍。
“咳咳。”宗夏槐低声提醒他:“谢医生,旁边还有人。”
谢宜年眼皮盖下去,闷闷不乐地吃了口饭,他俩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关系,又不是见不得人。
吃完饭后两人各自休息了一会儿,一直等到下午1点,第2个病人的检查报告全出来之后,宗夏槐才回到手术房间。
这会儿师傅刚去病房接病人,手术间里只有她和护士,护士简单关心了一下后续,说:“也真是够险的,还好大家反应都快,还好是在大医院,要是放在小医院,设备不行,医生经验不行,这妥妥要摊上医疗官司啊!”
麻醉药过敏,那是没法预见的事情,而且每张麻醉知情同意书上都会写明,麻醉药过敏是有可能发生的麻醉风险之一,严重可危及生命。
但是事情发生之后,医生抢救不及时导致病人死亡是极有可能被判定为医疗事故的。一旦病人死亡,中间可以扯皮的地方就多了。
作为一名医生,职业生涯中要遵守那么多例病人,不可能永远风平浪静,也不可能每天上班前在家祈祷今天的病人不要出状况,就真的永远都不出状况。
出了事,怎么样去处理才考验一个医生的心理素质和基本功。
护士问:“现在怎么说?”
宗夏槐说:“人没什么事,现在已经醒了,一开始说要送icu观察一个晚上,现在又说回病房也行。
宗夏槐上来之前特意去关心了一下。
两人说话间,电动门开了,宗夏槐以为是师傅推着病人进来,抬头一看,发现是今天的上级。
上级:“病人还没来?”她走到宗夏槐身边,低声提醒说:“上个病人的麻醉单好好写,等会我来检查一下。"
虽说手术没做成,但是麻醉上了,也插管了,以及后续的抢救,这些都是要如实记录的。
上级说:“这个事情你还是不要疏忽,万一之后有什么事情扯皮起来麻烦。谁知道外科那帮人对家居怎么说。”这可是有前科之鉴的。
宗夏槐脱口而出:“过敏是病人自己的问题,谢外科不至于这样搞。”
上级震惊地看了她一眼:“小夏,你来多久了?”怎么还这么天真?
那要真出事了,大家都是明哲保身,能甩锅的就甩锅,怎么会帮别人揽风险?
上级走之前说:“麻醉记录单写仔细一点啊,病人和外科来了之后,微信上叫我。”
上级走后没多久,病人就进来了,外科来得也快,毕竟他们一上午没干活。
黄朝进来的时候脸色不佳,差点爆了一句粗口。
护士提醒他:“病人还在呢!”
等到病人睡着之后,黄朝又开口:“今天早上那个病人,昨天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