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墨镜的女人即便是遮住了那双眼睛,仅露出的下半张脸就足以看出她是个世间少有的美人儿。
当然,现在一脸懵圈的张泉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女人会找上自己。
而且…
她的身后跟着四个身强体壮,四肢发达的保镖。
“我偷渡来越海很多年了,这个名字…”张泉眼神躲闪道,“不太清楚。”
他穿着粗布衬衫,肩膀上打了两个显眼的补丁,粗粝黢黑的手紧握着修车工具,为了躲开他们的眼神审视,转过身去假装修车。
然而女人似乎根本没有要就此作罢。
她可是伊萨辛,怎么可能没有看出张泉这点把戏?
朴一泰告诉她越海有个人,以前是苏家打工的园艺师,叫张泉,给了信息地址再三确认以后才相信眼前这个修车师傅居然曾经是搞园林的。
“我也不想和你多费口舌。”伊萨辛的中文愈发标准流利了,仍然带着骨子里傲视一切的轻慢,“你在这里干一辈子,也不过是三瓜两枣而已,我可以给你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只要你说你知道的消息。”
她话音刚落,张泉就拒绝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又是一个钱打不动的人。
伊萨辛咬了咬牙,墨镜下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张泉。
上一个这样不为所动的,是姜眠。
她本以为不为钱财所动的人不是神经病就是别有居心,结果没想到,现实社会里居然真有这样的傻子。
还是两个!
她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你不必那么倔强的,你可以考虑考虑,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你的家人。”
“我没有家人。”谁承想,他又是非常快的一句否认。
这下,轮到伊萨辛愕然了。
没有家人相当于没有软肋,没有可以威胁的。
如果不找出足以让他心动的条件,这个叫张泉的男人一定不会告诉她想知道的任何消息线索的。
“好吧。”伊萨辛暂且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瞥了一眼他正在修的车子,“那这台车子是谁的呢?”
“一个客人的。”
“客人给了你多少钱?”
“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是一百多块钱。”
伊萨辛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一声,说句不好听的,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这么小数值的金额存在于交易中。
“何必呢?”她走过去,高跟鞋踩出的声音与修车厂格格不入,“又脏又累又没有意义,越海就算生活成本再低,也不至于这样贬低自己的劳动力吧?”
终于,张泉修车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那张被太阳长久晒伤的脸上早已经留下了印子。
“这位小姐。”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冷淡了几分,“如果你是特意来侮辱底层人民的,那么请你离开,如果你是询问一个我素不相识的人的,也请你离开。”
对方下了逐客令,还是对自己。
伊萨辛觉得有意思极了,自己长这么大以来就第二次被下逐客令。
因为第一个,还是姜眠。
“好。”伊萨辛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扶了扶墨镜框,“那么…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韧性有多持久。”
这句话,带着阴冷的危险。
张泉抿着唇看着她离开,没有再说什么。
等人彻底走远,他放下工具看向不远处早就注意到他的几个兄弟。
“你们快走吧。”他压低了声音,“越早走越好。”
几个兄弟还处于茫然里:“张哥,那女人是谁啊,不像中国人,她来找你问嫂…问那位苏小姐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
张泉紧锁眉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怕是孟先生派来的人,总之我会一口咬定我不认识苏婉,你们也一样,趁早带着家人和钱财离开这一代,去避避风头。”
几个兄弟面面相窥,于心不忍。
“张哥,当初是你带我们偷渡来越海讨生活的,我们不会离开你的!”
“丢下哥们跑路的事情我们干不了!”
“张哥,管他是不是孟先生的人,在越海我们才是老大,不怕他们!”
“就是就是!”
几个兄弟吆喝着,重振了张泉的恒心。
“你们…”
张泉忍不住有些哽咽了,他哎了一声,重重一巴掌打在了桌上,苦大仇深的看着地面上那些已经陈旧的修车工具。
“说句实话,如果苏小姐还在的话,我们根本不需要躲在越海。”
“张哥。”这时,有个年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站了出来,他的鬓边已经白了,脸上的皱纹和疤痕融合在一起,“苏小姐不在,但还有苏小姐的女儿活着!”
“是啊,她一直在姜家,怕是也过得不舒坦啊,我们曾经受了苏小姐的恩惠,确实不能一躲再躲,否则苏小姐的女儿又该如何?”
大家心知肚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