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多一句话。
凌涟只是瞥了眼季雪诚,就注意到他不仅眼里有红血丝,连带眼眶都红。神情阴郁,没一丝鲜活气,像失了魂。
季雪诚找来赵管家,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赵管家立即带着人离开了公寓。临走时,小陈、小张和罗医生跟着一起走了。
这下整个屋子就剩凌涟和季雪诚两个人。
季雪诚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张名片,食指拨弄着名片,眼睛死死盯着凌涟。
那眼神复杂难辨,似痛心似痛恨。
凌涟迎向他的目光。
“你参与了。”他终于开口,一句陈述。
凌涟歪头,轻轻地笑了,“你在说什么?”
听到那笑声,季雪诚心沉了下去,他不需要怀疑郑潇雅的说辞了。
“慈善拍卖晚会那天,你故意激怒我……我喝醉……”季雪诚皱眉,不自然的感觉依旧萦绕,可人总是会在有些时候脱离常规。
当初见到凌漪,他不就脱轨了?
凡事到她身上,他总是反常。
“话头是你起的。”凌涟可不担这话。
“哈,”季雪诚失笑,这有什么区别,只要想,总能找出话题争吵,“我喝醉了,不管我会不会离开房间,最终你会找郑潇雅。无非就是她来,或者我去。”
凌涟挑眉,“你想说什么?”
“你就这么嫌弃我?为了离婚,就这么设计我?!啊?!!”质问声响彻整个客厅,季雪诚跳起来,胸膛剧烈起伏。
“你不放开我,我自己想办法救自己,有什么不对?”她轻言轻语,说得好像在讨论一件平常事。
季雪诚瞪着她,像不认识她一般,“为什么?”
凌涟掀起眼帘,黑瞳毫无感情地直视他,“理由你知道,只是不愿意接受。”
“哈,又是不尊重?!又是方式不对?!”他暴躁地来回走动,“过去的都过去了!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本来就是个错误,没必要延续。”凌涟眯了眯眼,“我想你都知道,但你仍然不会同意我的话。”
“当然不同意!”季雪诚几步冲到轮椅前,抓住轮椅扶手,看着凌涟,“没有错误!即使有,也不是什么大错。不必要……”
她平静地说,“我不爱你。”
霎时,瞳孔一缩,他做不出什么反应,只能惯性地笑一下,“哈……”
四个字,就只四个字,冻住了他。
血液凝固住,可心扑通扑通地跳,回荡在他耳边。他觉得可笑,为什么心还在跳,明明裂开了一道伤口。很大的伤口,不流血,但痛,痛到他以为心该碎了。
手指动了动,他僵硬地抬手捂住脸,眉头打结,似乎不理解,“怎么不爱呢?不可能……”
“至少现在没有。”她补充了一句。
这话像救命稻草,季雪诚放下手,急切地说,“那还可以再找回来!”
“郑潇雅。”
“那又怎样?我不要她。”季雪诚说着,哈地又笑了,有些悲伤,“你非要搞成这样的局面……那就不能怪我了……”
凌涟反问:“所以答应离婚了?”
“离婚又怎么样!”他抓住凌涟的双肩,语气恶劣,“只要我不放你走,有没有那张证书不重要。只是我曾经以为那该是你的位置,你不这么觉得,那么你待在该待的位置,符合你自己的定位,这样你就满意了!”
凌涟沉了眼,这是最差的局面,也是她预料的局面。
季雪诚看她阴沉的脸色,有了一丝快意,手指摩挲着她眼尾,“不乐意?我说过我不会离婚,那话真正的意思是我不想失去你,你不能离开我。所以你再怎么动脑筋,你再怎么设计我,你仍然只能在我身边。”
“这就是你的爱?”她扯扯嘴角。
“是,我说过,爱就是拥有。本来我们可以不这么快……”季雪诚贴到她耳畔,“我是真的希望你一辈子都是我妻子。”
无论妻子或情人,只要在身边就行。
凌涟眼眸微动,他说不这么快……
她该感叹季雪诚的执着吗?她替凌漪说出的心里话,激不起一点涟漪。
听不懂话的人,要么是真不懂,要么是不想懂,任务里的男主们似乎都只是不想懂。这是通病了,放到季雪诚身上一样通用。
季雪诚整个一晚都在书房,第二天一早就给了凌涟一份离婚协议。
“签了吧。”季雪诚指着一处他签过字的地方,“你这下该放心了。”
凌涟冷笑,“不用这么讽刺我。我昨晚听得很清楚。”
“你清楚,就该后悔设计我。”季雪诚冷硬着声音,他是真不懂,到这一步算什么?
她能得到什么?比起失去的,她是真的不知道珍惜!
以后,他当然不会真的亏待她,他怎么忍心呢!可是他得给她一点教训,她得明白,他曾给了她最好,她得珍惜他们的感情。
她说不爱他。那话刺耳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