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也恭敬地颔首:“六小姐,早上好。”
楚绵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楚关山的脸上,开门见山地问:“您怎么会有傅氏的股份?”
“哦,那个啊。”
楚关山佯装秘密被听到的错愕,睁大了眼:“就是很多年前随手购入的,那时候钱多得没地方花,就想着京城这几家大公司的股份,都买上一点,放着也是放着。”
楚绵:“……”
钱多得没地方花?
这种凡尔赛式的回答,让她一时间竟有些无语。
她抿了抿干燥的唇瓣,忽然朝着楚关山伸出了手,白皙纤细的手掌摊开在他面前。
动作直接,干脆。
楚关山一愣,目光从女儿摊开的手掌上移开,和福伯对视一眼。
两个老人眼神交流,都看出了对方此刻的狡黠。
楚关山明知故问:“绵绵,这是做什么?跟爸爸要零花钱?”
福伯在一旁看得真切,强忍着笑意,将头垂得更低了。
楚绵蹙起秀气的眉头。
在心里做了一番斗争,才别扭地开口:“我要您手里那百分之十六的傅氏集团股份。”
“你要这个做什么?”
楚关山忍着笑,强装一副严肃凝重的表情。
他背着手,在原地踱了两步,语重心长地道:
“绵绵,傅氏现在就是个烂摊子,里面的水深着呢,傅靳年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你一个女孩子家,就别去趟这趟浑水了。”
他顿了顿,决定再下一剂猛药:“我告诉你,如果这次傅靳年压不下傅氏那些股东,不能真正地掌控傅氏,你和他的婚约,我看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们楚家的女儿,可不能嫁给一个连自己家业都保不住的失败者。”
楚绵怔怔地看着父亲。
爸爸这是……
怎么了?
之前他不还挺喜欢傅靳年吗?
甚至还主动提出要帮他,怎么一转眼,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还要退婚?
这三个字像三根尖锐的冰锥,狠狠刺进她的心脏,带来一阵密密麻麻的、陌生的刺痛。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楚绵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困惑与挣扎。
她该怎么说,才能让父亲把股份给她?
用楚家的利益去说服他?
还是……
看着女儿那张清冷的小脸上难得露出如此纠结为难的神色,楚关山在心底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冷,太倔,不肯轻易表露自己的内心。
他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目光也变得柔和下来:“绵绵,告诉爸爸,你是不是想要拿这些股份,去助傅靳年一臂之力?”
楚绵抬起眼,沉默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锐利,只剩下一种被看穿了心思的倔强。
看着女儿这副模样,楚关山的心瞬间就软了。
他哪里还舍得再逗她。
“傻孩子。”
他走上前,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头顶,脸上的严肃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股权转让书,爸爸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就放在书房的抽屉里,就等着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主动来开口。”
“你这性子,太冷太要强,爸爸知道,让你说出‘因为我爱上他了,所以我想帮他’这样的话,比登天还难。”
“但你是爸爸的女儿,你心里在想什么,就算你不说,爸爸也看得明白。”
楚绵彻底呆住了。
她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所以,从刚才到现在,从花园里的那番对话,到后来的严词拒绝,全都是父亲和福伯演给她看的一出戏?
目的,就是为了逼她承认……
承认她对傅靳年的感情?
看着女儿呆呆傻傻的模样,楚关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还愣着做什么?再不去傅氏集团,你的心上人,可真要被那帮老家伙给扫地出门了!”
“心上人”三个字,让楚绵的脸颊倏地一热。
她回过神,那双总是清冷如水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些许慌乱。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快步冲进了别墅。
几分钟后,当她再次出现时,手里多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她步履匆匆地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
然而,就在即将拉开车门的那一刻,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看着依旧站在花丛中的父亲和福伯,犹豫了片刻,还是迈开步子,重新走了回来。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楚关山含笑看着她。
楚绵走到他面前,微微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谢谢,爸爸。”
说完,不等楚关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