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能让你伺候他于病榻,直至驾崩,都不曾亲手取他性命?”
“住口!”昭懿公主如同被踩中尾巴的毒蛇,猛地厉喝!一股尖锐的晕眩感毫无预兆地袭来,伴随着那该死的、仿佛就在她颅骨内响起的“喔喔喔——”鸡鸣声。
绝不能在此刻失态!
那幻听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阵阵心悸。她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稳住身形。
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昭懿公主的脸上重新挂上掌控一切的倨傲笑容,对着太妃道:“呵,我在宫中那些年,究竟是逍遥快活,还是舍生取义,今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若无我数十年运筹帷幄,忍辱负重,何来今日的局面?”
昭懿公主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莫星河!”
“在!”莫星河立刻上前。
昭懿公主下巴微抬,示意去取那封遗书。
莫星河眼中戾气一闪,身形如电,太妃根本来不及抗拒,信就被取走。但电光火石之间,莫星河心中已经百转千回,五指成爪,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太妃咽喉!
这一下若抓实,必是喉骨碎裂!
一道红影横插而至。
颜如玉抬手格开了莫星河的致命一击,巨大的力道震得两人各退半步。
“颜如玉!”莫星河又惊又怒,厉声喝道,“你做什么?!”
“好,好得很!当真是靠不住的玩意儿!”昭懿公主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如同笼罩了一层寒霜:“刚才还对桑落关心备至,转眼间,又为了这个老妇对自己人出手?”
颜如玉挡在太妃身前,手握成拳,微微垂首:“义母息怒。孩儿并非要护她。只是这信尚未验明真假,不如留她一命,待验明信件,再处置不迟。”
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昭懿公主眼中怒火翻腾,试图从中颜如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找出一丝破绽。最终,只是冷哼一声,算是默许:“哼!拿信来!”
莫星河恨恨地瞪了颜如玉一眼,双手奉给昭懿公主。
昭懿公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躁动和那隐隐作祟的幻听,撕开了那泛黄的信封。
信纸被缓缓抽出。
“周怡,见字如晤。”
一见那熟悉的笔迹,昭懿公主的身体微微一震,捏着信纸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她至死都不会认错,确实是他的亲笔。
周怡是她的本名,是她尘封多年的过去。
而他居然早就知道?!
她定了定神,继续往下看:
“朕近日龙体羸弱殊甚,咳疾频作,竟至呕血,且幻象纷扰,神思昏聩。吴奇峰黯然摇头,直言朕时日无多矣。
此数日卧于榻上,朕常忆起初见卿时之景。彼时卿跨骏马,何等英姿飒爽。
不知卿展读此信时,可是策马而来?然朕私心揣度,以卿之骄傲,定是意气风发而至。想来卿已替朕成那未竟之愿……”
信,只有半封。
昭懿公主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太妃:“剩下的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