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距离淮河不过六十里,若是单人独骑一个时辰便可赶到。”
“如今陈扬州虽死,但其门生故吏我也认识不少,定不会让兄长出事。”
曹洪这话倒不是吹牛,他和陈温确实是老交情了。
上次曹洪去扬州目标,扬州刺史陈温帮他募集庐江上甲二千人。
然而曹操听罢却立刻厉色斥责道:
“此言休得再提,若再乱我军心,定斩不饶!”
说罢曹操便怒气冲冲的命他坐镇前军,抵御魏骑的进攻。
见此情形,曹洪无奈之下只能领命而去。
不过在曹洪离开之后,曹操却悄然改变了战术,彻底转入守势。
大量的辎重车辆被他堆积在外围,配合临时挖出的沟壑形成简单的防御工事。
曹军骑兵也放弃了战场主动权,彻底撤回中军龟缩不出。
而当曹军前阵放弃原有阵地退回防御工事后方时,一个圆圆的刺猬就出现在魏哲面前,看得他一阵皱眉。
即便魏军步骑凶猛的冲了上去,长矛方戟刺击不停,但是在步卒的大盾和辎重工事前却收获寥寥,攻势很快便陷入了停滞状态。
毕竟忽然从野战转入攻城状态,即便魏军训练有素也多少有些不适应。
此刻即便赵云依旧英勇,但面对曹军的龟壳仓促间也难以攻破。
魏哲见状略作沉吟,便命武威校尉毛坤率领本部敢死士为先锋。
魏军之中要论谁最能打,一时间还很难有个定论。
但如果说谁最不怕死,那必然要属毛坤无疑了。
这厮自从投入魏哲麾下之下,大小百余战几乎都充作先登。
魏军之中不是没有不要命的勇士,但像毛坤这种享受寻死乐趣的却仅此一例。
果不其然,传令兵话音未落毛坤便兴奋的一跃而起。
“儿郎们,随我杀!”
只见毛坤率领着千余铁甲锐士,顿时就好似野猪一般向曹军营盘冲去。
重甲步卒的冲击力,让本来还稳如磐石的曹军防御顿时摇晃起来。
然而还不等毛坤建功,魏哲便又将身旁的焦山、乌忠也派了出来。
于是转眼间,曹军阵前便又出现了两头浑身重甲的大棕熊。
一根熟铁棍,一柄铁骨朵,在两人手中就好似稻草一般被舞得呼呼作响。
并且同时两翼魏骑也不断绕阵而行,在马上射出一阵阵箭雨,让曹军阵地中央惨叫不断,只能不断的改变盾牌的防御方向躲避从天而降的弓箭。
曹军的压力顿时大增,伤亡也开始快速上升。
但即便如此,在曹洪、夏侯淳、曹仁等人的身先士卒下,曹军依旧死战不退。
一时间,曹军与魏军之间竟然就这样陷入了僵持之中。
从午时至傍晚,双方虽然喊杀声不断,但阵地却始终维持不变。
当然,曹军的伤亡是不可避免的。
一万多人的大军,如今仅余数千残兵。
若不是军中将校大多都是曹氏与夏侯氏族人,恐怕曹军早就崩了。
这也算是宗族的一大优点了,血脉的羁绊终究还是有点用的。
落日下,当看见这一幕后魏哲的面色也渐渐变得阴沉。
戏志才建议道:“明公,不如试试攻心?”
魏哲闻言一想觉得有理,微微颔首。
随即便命人挑出百余嗓门大的士卒位列阵前,不断叫骂,激他们出阵野战。
“没卵子的阉货,既然无胆出战便自裁吧,免得辱没先人!”
“阉人都比尔等有血性,无胆妇人也敢操兵?”
“尔等妇人快快出来伺候乃公,兴许能赏点嫖资!”
“兖州已降,曹孟德妻女俱为娼妓,诸位何不早降,如此可一同享用!”
“现在不降,更待何时!”
……
随着这些汉子一顿开骂,顿时各种污言秽语便响彻阵前。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在某方面就是天赋异禀。
就他们这些骂人的花样,让戏志才这样的读书人来想还真写不出来。
别说对面的曹军将士了,就算在魏军这边的将校听罢都一阵蛋疼。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跟着一起嘲笑。
于是刚才还厮杀正酣的战场之上,转眼竟然充斥着欢声笑语,场面着实诡异。
然而此刻盾牌之后的曹军将士却一个个气得面红耳赤。
夏侯淳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气得拽下头盔猛然掼在地上。
“彼其娘兮,这骂的也太脏了!”
说罢便见夏侯淳满脸涨红的向曹操请战道:
“大兄,让我去宰了那群混账吧!”
然而曹操却摆了摆手,不仅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
“魏军如此不折手段,可见气急败坏,尔等何必生气?咱们应该高兴才对!”
只见曹操姿态豪迈的大手一挥道:
“去,让他们喊得再大声些,就说某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