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第二个节气,万物小得盈满,泗水河畔上的小麦逐渐成熟,半熟的麦粒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饱满。
“小满,犹如现在战事。”
刘世彻随李逸坐在船上,“兖州虽还未破,但胜券在握也。”
任城一战后,兖州南面门户洞开,而兖州北面,刘兰成这个疯书佐,杀了个回马枪,设计诱斩伏德,然后再次将张青特围在了郓州须昌城。
青州总管綦公顺也发兵征讨谭州李武意,李武意没能攻下齐州,反被綦公顺偷袭谭州,只得匆匆回援。
兖州战事,真的就如这小满节气一样。
李逸则关注的是泗水两岸,兖州的这些麦田。
“开皇年间,兖州刺史薛胄利用南北朝时所建泗河拦水坝,在坝北河西岸开‘薛公丰兖渠’,闸口称黑风口,引泗河水西流灌溉田地,
后来拓宽后又可行船,
咱们逆泗河而上,经薛公丰兖渠,穿过桃林夹岸的护城河,就能到达兖州城下。”
这条泗河发源于新泰县南的太平顶山麓,可以与长江、黄河相连。
在方与县经菏水连济水,通黄河。而往南则是与汴河相汇,一直汇入长江。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
这条泗水河,可以说是兖州最重要的河流,既灌溉了两岸无数田地,又可航运,上游行浮槎、木排,中游行轻舟,过了兖州城往下,就能行较大的木船,尤其是可直通徐州、扬州,带来极大的货运方便。
“以前太平时,兖州泗河上木排与木船在河中穿梭不绝,航道繁华,可惜早不复当年了。”
刘世彻感叹着道。
李逸看着岸边那些快要成熟的麦子,“此战过后,倒不耽误夏收,还能组织百姓垦荒耕种一茬糜子豆子。
只要安定下来,我相信很快就能再恢复往日繁华的。”
从任城到兖州这一段,民间以木排运输为主,船只也只能行较小的船,一船也就载个两三千斤,可借助水利,仍远比车载马驮等陆运快捷和高效,成本也便宜的多。
这年头的航运,大江大河,那就相当于铁路运输,中等河流就是高速公路,哪怕是这种只能通几千斤船的河段,都能相当于是国道省道,比陆运又快又成本低。
“从任城到兖州,这一路泗河落差较大,这是比较影响航运的,以后可以修几座闸,这样就能把一些浅滩水位抬高,能通行更大的船只了。”
运河上就有许多船闸,通过闸门过船,虽然麻烦一些,但能大大提高航运能力。
刘世彻问李逸:“即将抵达兖州城下,司空好像对徐圆朗毫不在意?”
“刘兄跟他算半个乡党,当知晓徐圆朗这人到底有几分本事。不过是趁隋乱之际拉了些人马,能够割据一方,占据州县,这并不是他真有多少本事,
只是风云际会,赶上了风口。
如今大唐统一战争形势下,他所做所为不过是螳臂当车,有什么可在意的。”
“就凭他对刘兄的态度,就知此人不过如此。”
这话让刘世彻心里有点高兴。
“司空以为要多久能拿下兖州城?”
“不出十日,便能拿下兖州。”李逸自信的笑道。
唐军一路进军兖州城下,沿途没有兖州军抵挡。
徐圆朗将兖州兵马召回瑕丘城,意图凭城死守,派出了使者向海州藏君相、河北窦建德等求援。
李逸立营兖州城下。
“让兖州军俘虏围着兖州城挖堑壕,西北南三面挖,东面临泗河那面不用挖。”
李逸打量了一番兖州城,
城池挺高,做为徐圆朗经营多年的老巢,防守的挺严密。
细作说城中大约有两万兵。
李逸也没在意,徐圆朗只是个贼,他比守了蒲坂三年的尧君素、王行本差远了。
说到底,尧君素可以说是愚忠,但有坚定的信念,而徐圆朗这墙头草只是投机。
“这样围三阙一,真能十天破敌?”
“刘兄要不要打个赌?”李逸笑道。
刘世彻也自诩通晓兵法可还真不敢说,面对一座两万兵马守卫的城池,十天就能拿下。
“司空想赌什么?”
“我看刘兄这把剑挺好,若是我赢了刘兄就把此剑割爱。若是我输了,我送刘兄一匹好马。”
刘世彻看了看佩剑,“那我可得提前感谢司空赠马了。”
“哈哈哈。”李逸大笑。
一夜无事,
徐圆朗没敢出来劫营。
次日一早,李逸派那一万多俘虏开始围着城挖壕沟,“每天都有定量,挖够定量才有饭吃,挖的多额外奖励小米。
挖满二十天,就释放回家,
甚至还会给你们一道完役文书,相当于你们今年的二十天朝廷正役完成了。”
对于这一万多俘虏,李逸没打算要。
其中精锐一些的骑兵、弓弩手,一些低级军官,李逸选拔后会留下一些,其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