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踹跪在泥地里,眼里闪着凶光。
和硕图接过羽箭,蹲下身子,用箭头挑起俘虏的下巴。
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赫哲猎手,穿着一套代表部落成年的鱼皮战甲,看向他的目光凶狠而倔强。
奇怪的是,他脖子上挂着一个精致的黄铜小盒,分明是汉人的手艺。
“为什么?”和硕图攥着箭杆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大腿,立时让他痛得面孔扭曲起来,想要奋力地挣扎,但在两名甲兵的强摁之下,丝毫动弹不得。
“呸!”那赫哲猎手啐了一口血沫,嘴里大声咒骂着什么。
“割了他的耳朵!”和硕图命令道。
一名甲兵闻言,抽出腰刀,便将这名赫哲猎手的耳朵割了下来,鲜血淋淋,染红了半张脸。
“……说!”和硕图再问。
“@@@……¥……¥%¥……”那赫哲猎手继续咒骂着,声音嘶哑,被缚的双臂使劲挣扎。
“再将他另一只耳朵扯下来。”和硕图皱了皱眉头,“不要用刀!”
那名甲兵闻言,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一丝狞笑,伸手揪住赫哲猎手的另一只耳朵,使劲地撕扯。
“啊!……”
在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中,一只血糊糊的耳朵被残忍的扯了下来,那赫哲猎手已满脸是血,看着模样异常狰狞而恐怖。
“再不说,老子就将你削成一根人棍!”和硕图冷声道:“知道什么是人棍吗?就像一根木棒,所有突出的枝丫根结全都削掉了,让你变成一根滑溜溜的棍棒!”
那名赫哲猎人整张脸已经痛得扭曲变形,眼眶突出,嘴里不断喷出血沫,喉咙里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新华老爷……,悬赏……”
“给盐巴、布帛……,还有粮食……,你们的脑袋……”
他口中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虽然语意不清,但也大致猜到了其中的含义。
“宰了这畜生!”额尔赫的钢刀架了上去,“他奶奶的,竟然敢将咱们当做悬赏猎物,跑来割咱们的脑袋!”
“一刀宰了,那倒便宜他了!”和硕图摆了摆手,神色异常阴郁,指尖在微微发抖。
他忽然想起,数年前攻陷锦州时见过的布告--明军悬赏八旗头颅激励告示,最大字号是“赏银万两(贝勒、固山额真)”。
是时,他觉得这一切是多么可笑,多么荒唐。
就明军这般战力,赏格再高,他们也没本事拿到呀!
相较而言,我大清对明军斩获的赏格就比较低了。
普通明军士卒的脑袋最多赏几两银子,就算是擒获总兵、巡抚之类的高级货,也不过赏银五千两,并赐牛录世职。
就这么低的赏赐,去年秋季,多尔衮、岳托两人率兵大举入关,转战数省,耗时半年,几乎每个八旗士卒都有不俗的斩获。
甚至,就连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包衣奴才,手中都有几颗明军的脑袋。
这收获,简直不要太轻松!
却未曾想到,他们在深入这片蛮荒之地后,竟然会有人以盐巴、布帛和粮食的赏格来收他们的脑袋。
这,似乎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我大清八旗甲兵,居然就值十几斤盐巴、几匹棉布和百来斤粮食。
这他娘的折算一下,怕是没有十两银子吧?
“砍了他的手脚,削了他的鼻子,拔了他的舌头。”和硕图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朝岸边的小船走去,“然后将他吊在树上,给他的同伴好生看看!”
“嗻!”两名甲兵拖着那名赫哲猎手便朝林中而去。
“主子……”塔克善走了过来,脸上流露出几分忧色,“我们要不要烧了沿途所有部落,让那些狗贼知道……”
“闭嘴!”和硕图暴喝一声,“你想将这里的所有野人都推到新洲人那边吗?”
“可是……”塔克善瞄了一眼船头正在处理伤口的汉人包衣,心中透着一股焦躁。
这些野人,怎生如此大的胆子,就凭新洲人发出的悬赏通告,便敢来对我大清八旗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偷袭。
难道,他们就不怕恼了我大清,专门调兵过来将这里狠狠地犁上一遍?
“啊!……”
树林里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间或无尽的咒骂、嘶吼,让人听了不由心头一震。
“主子,我们还要继续往黑水吗?”塔克善稍稍收敛了心神,低声问道。
和硕图望向东北方。
乌苏里江的河口已经隐约可见,再往北就是黑水--那片比数个辽东还要广袤的野人领地。
如果,新洲人已经在那里扎了根……
“当然要去!”和硕图大声说道:“若不去看看,心中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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