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意识到单靠语言不可能让他们反思过去,一群主动跑去犯罪的恶棍,指望他们突然良心发现,呵,哪怕是在地狱里,这都是个地狱玩笑”
德纳修斯冷笑着,他在这纳斯利亚堡的顶端看向雷文德斯的远方,说:
“我很快就放弃了温和的劝说与引导,转而使用刑罚与拷问
我塑造出罪孽的法术,用罪碑恒定那些灵魂的罪孽,让他们对自己犯下的罪孽供认不讳,我要他们背负自己的罪碑,在雷文德斯的大地上赤足前行
我踏马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家伙是不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只要他们受苦,我只要他们受罪!
直至他们软弱到痛哭流涕,跪倒于罪罚者们眼前只求速死时,我才会认定他们已经开始忏悔,但你们猜怎么着?”
赦罪者大帝哈哈笑着,甚至不顾伤口的痛苦以及自己正在回归永恒者本相的“凋零”
祂似乎在嘲讽着某些早已离开的东西
祂在这日蚀将尽的时刻大笑着说:
“当我不再软弱的时候,当我变的残忍而冷酷时,当罪孽灵魂的惨叫响彻整个雷文德斯时,我被赋予的使命反而顺利的推进起来
从我第一次尝试用痛苦折磨罪者时,源源不断的心能就从我的拷问中迸发,而借由我给予的心能,整个暗影国度都运转了起来,我意识到了这才是我履行职责的方式!
我意识到了,原来这才是初诞者希望我担任的角色
如果祂们全知全能,那么祂们早就知道我会经历这种变化,那么你们此时眼见的这位‘残暴之王’就是初诞者一开始的计划目的
我沦为如今这样,都在祂们的计划之中
而如果祂们并非全知全能
祂们又有什么资格为暗影国度和永恒者们设下那处处都是漏洞的天命?
如果祂们没有这样的资格,那么在我意识到了天命的漏洞与不完美的落魄之后,我试图亲手摧毁这束缚着所有人的天命,难道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德纳修斯大帝冷笑着看向迪亚克姆,祂带着一丝挑衅,说:
“警戒者,我知道你在物质世界所行的一切事业,你知道吗?我让萨奇尔邀请你过来,其中有个目的就是想要和你讨论一下.我们到底该如何对待那些有罪的灵魂?
你也曾审判过很多恶棍,这方面你是专业的
那么麻烦你告诉我,如果你是赦罪者,你会不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你会不会通过雕刻罪碑,施加痛苦迫使他们认罪伏法?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蠢货玩弄法条,寻找漏洞为自己脱罪?
到底达成赦罪的目的更重要?还是程序正义更重要?”
大帝期待着迪亚克姆的回答,在警戒者的沉默中祂嗤笑一声,又扭头看向背叛了自己的家伙,祂问道:
“萨奇尔啊,你一看是个聪明人,那么麻烦你告诉我,如果你被设定履行的‘伟大职责’就是要求你当个最可怕的恶人
如果你尝试过反抗却发现一道枷锁死死的困着你,如果你在某一日突然发现为你设下使命的造物主还留下了漏洞
如果你在我这个‘两头堵’的位置上,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萨奇尔同样维持着沉默
大帝再次冷笑了一声,祂仰起头,在那褪去荣光的冰冷机械体即将停机的声响中
祂看到了一轮明亮的太阳自日蚀消退的阴影中升起,驱散了无尽的黑夜让光芒透过重回烈阳之下的迪亚克姆高大的躯体,照耀在了祂身上
祂闭上了眼睛,语气温和的说:
“我对于天命没什么意见,我只是很平等的憎恨着所有人
当我发现自己与这个世界交互的唯一方式就是向灵魂施加痛苦时,我就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期待
若我是个蠢货,我会对此甘之如饴
但很遗憾
我不是
我有足够的智慧意识到初诞者将我置于一个必然会败亡的‘消耗品’的位置上
即便没有你们,在未来也会有其他人因我对那些罪人施加的痛苦,而高喊着正义之名来讨伐我,然后,下一个‘我’会被推上赦罪者的王座,开启新一轮的悲剧循环
那就是我和我的孩子们在诞生时已被设定的结局,你问我为什么对雷纳索尔那么仁慈,这就是原因
我的儿子会成为一个悲剧
和我一样
对此,我没什么好说的,只能祝下一位‘赦罪者’一路顺风
如果你们已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那就离开吧,让我一个人留在这,让我默默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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