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军堡对岸,北上征伐米兰的大军前锋两百余人驻足在空地上,看着桥上燃起的大火无计可施。
就在片刻前,当城墙上的伦巴第士兵发现勃艮第大军前锋的瞬间,城墙西北角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钟声,驻守在桥头上的士兵当即后撤,在城门打开的间隙退回了军堡。
当那两百余人的前锋赶到桥头时,军堡大门早已再次关上,桥头上只剩下那两座简易的哨卡,空无一人。
负责统领前锋的一个宫廷禁卫军团连队长试图带人冲到城门下时,还没走到一半,就被城墙上的箭矢逼退,导致三个毫无防备的士兵中箭。
当这个举起盾牌试图再次突破伦巴第人防御的连队长发起第二次进攻时,从城墙上抛下的火油陶罐应声砸落在桥面的条石上。随后一支箭矢飞速而来,瞬间点燃了桥面的火油,形成一道高达五英尺的火墙,将试图靠近的勃艮第士兵逼退。
无奈之下,连队长只能带着手下撤退到河岸,等待大军的到来。
首次试探性进攻以失败告终。
…………
临河军堡的石墙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冷硬的灰色,罗兰.桑莫斯将戴着铁手套的手搭在垛口上,河面飘来的水气打湿了他的护腕。
军堡下方的蜿蜒水道,此刻平静得像一面磨光的盾牌,将他的驻地与对岸的荒野分隔开来。
罗兰正要转身,眼角却捕捉到河对岸的一抹异色。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住,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这是……”他低声说道。
一面旗帜刺破了河流对岸的茫茫荒野和长满杂草的麦田……
首先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骑兵高高擎起的那面鸢尾花飞鹰纹章旗,随着大风猎猎作响,那只目光锐利的飞禽仿佛要挣脱束缚扑向对岸。
紧接着是第二面,第三面……
转眼间,商道上出现了数十面旗帜,在刺眼的阳光下犹如一群展翅的猛禽。旗帜后方,黑压压的人影从地平线上涌现,如同潮水般漫过枯黄的草地,卷起阵阵尘土。
罗兰.桑莫斯的喉咙突然发紧。
在他一动不动的瞳孔里,不远处的重骑兵率先列阵,那些披着锁子甲的战马喘着鼻息,骑士们高大的身影在午后的阳光中投下长长的阴影。他们胸前的板甲上刻着同样的纹章图案……
霎时间,敌军如潮水般涌来,重骑兵、长矛兵、弓箭手和攻城器械依次出现,尘土飞扬遮蔽天空,金属碰撞声如雷鸣般逼近~
片刻前内心还毫无波澜的军堡守军开始出现不适。
城墙上的守卫们面色苍白,在胸前划着十字对上帝默默祈祷。老兵握紧武器的手此时却开始颤抖,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没见过如此场面的新兵甚至突然不停地呕吐起来,对自己心中的恐惧毫不掩饰。
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死亡的临近~
然而,领兵子爵罗兰.桑莫斯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微咬紧牙关,嘴角上露出一丝傲慢,带着铁手套的指尖在垛墙上抠出了一道凹痕。
临河军堡守军不到五百人,而敌军至少有五千之众,城墙在庞大的攻城器械前显得脆弱不堪。
但罗兰心里很清楚,这座军堡地势险要,唯一靠近城门的通道只有那一座仅能容一架马车通过的石桥。勃艮第人想要攻城,只能分批派出小股人马接近堡门。他们不但要承受堡门上方的猛烈攻击,还会遭到来自东西两面箭塔里无数支箭矢的伤害。
尽管双方力量悬殊,但罗兰还是认为自己有极大的胜算。
没过多长时间,数千勃艮第大军已经挤满了对面的河岸和周边的空地。甚至因为人数太多,队伍一直延伸到了那条通往临河军堡的商道尽头。
午后的阳光下,陈列在临河军堡的数千大军与周围黄绿相间的荒野和山丘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突然间,陈列在商道上的士兵缓缓向两边散开,中间敞开的那条通道犹如被利剑劈开的缝隙一般,一直延伸到了河岸边。
通道南面,骑着枣红色战马的亚特在侍卫队的护送下一步步朝军堡的方向走去。
两侧士兵的目光随着一行人的移动缓缓看向北方……
…………
城墙上,罗兰.桑莫斯也对这个看上去地位尤其特殊的家伙充满了好奇。直到看见他身后那面透着杀气的血眼啸狼纹章旗,这位伦巴第领兵子爵才恍然大悟~
“亚特.伍德.威尔斯!”罗兰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谁?”紧挨着罗兰站着的那个烂牙骑士突然开口问道。
熟悉的声音让罗兰缓缓扭过头,冷冷地说道:“不是让你好好养伤吗?你跑上来干什么!”
烂牙骑士看了一眼那个已经来到河岸边的大人物,道:“桑莫斯家族的男人从来没有临阵退缩过,难不成您要让我在这些守城士兵面前侮辱家族的荣誉?”
说罢,烂牙骑士若无其事地朝城墙下啐了一口浓痰,随风落到了河面上。当他再次看向罗兰时,这位领兵子爵已经朝箭塔下方走去……
“告诉东西两侧崖壁上哨卡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