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用小手,摸了摸廊柱上精美的雕花。
此时恰好一阵夜风拂过,她抬眸,看见屋檐下挂着的铃兰花形状的铜铃铛。
随着风动声响,清脆的动静在静谧美好的夜空中回荡。
“你忽然送我一间宅子……为什么啊?”她诧异地看向秦湛。
秦湛负手而立:“我想有一个共同的房子,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若是你在宫里待烦了,随时可以来这里歇息。”
说罢,他握住言萝的手腕:“来,带你去后院看个好东西。”
小家伙被他拉着朝前快步走去。
这一路上,四处雕梁画栋,温润的灯火汇聚成一片连绵温馨的影。
只见每个廊顶,都有垂下的鎏金宫灯。
灯罩上绘着栩栩如生的蝶恋花图案,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转过一道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
后院铺着淡粉色的金纹地砖,中央一株小小的海棠树苗在月光下亭亭玉立。
树苗四周用白玉石围成花坛,坛边雕刻着憨态可掬的锦鲤戏水图。
“你要带我种树?”言萝惊讶。
秦湛颔首:“这是海棠花树苗,我找了几个花匠移栽过来的,现在还小,但只要我们每日一起来浇水……”
“我才不要天天来!”言萝立刻反驳,可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树苗。
秦湛也不恼,继续笑道:“等它长大了,你就能在树下乘凉、吃点心,看海棠花落,难道你不喜欢?”
言萝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树苗的叶子,小声嘀咕:“那得浇多少年啊。”
“不急。”秦湛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你还有很美好,很长的一生,可以慢慢去等待花开。”
言萝看了一会海棠花树苗,忍不住抬眸看着秦湛。
“秦湛,你怎么欲言又止的?”
“你感觉错了,是你忘记从前你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言萝歪着头看他。
秦湛看向海棠花树,陷入回忆里,慢慢地道:“你曾经说,最好的日子,就是悠闲,什么事也不用想,不用做,安心地等待一棵树成长。”
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淡淡的光晕。
秦湛声音也变得更加温和:“不必忧心处境,无需算计得失,就这样守着岁月,看它抽枝发芽,待它花开满树,这曾是你的愿望,阿萝。”
言萝蹲着抱膝,眨着大眼睛重新看着海棠花树苗。
她的愿望……那她怎么都忘得差不多了?
言萝忽然想问秦湛,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愿意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没想到秦湛这时起身:“走吧,去见乔陵,他将事情调查的差不多了。”
言萝将要说出口的话,再次咽了下去。
她暗中嘟囔:“算了,也不重要……”
之前那只老鬼叫乔陵,被秦湛留在了这个新宅子里。
一见到言萝,他便搓着手飘过来,很热情,也很话痨。
“七殿下让我镇宅,您看看这事闹的,我一个小小鬼怎么镇宅子呢?”
说罢,他左手一挥,一道风吹来把门关上,右手打了个响指,整个宅子的灯笼都开始灯火忽闪,看起来极为诡异。
言萝惊讶:“看不出来,你的阴力还是挺强的,那之前怎么会沦落到要上身索要香火的地步呢?”
乔陵下意识就说:“没有香火,我在人间也维持不了几年。”
“嗯?”言萝感到疑惑了,“鬼跟香火可没关系,那些没有亲人祭拜的孤魂野鬼,不也到处飘着?”
乔陵忽然心头一紧,再看向言萝那双黑色的大眼睛,忽然就心虚了。
恰好一阵风吹来,言萝耳边发丝微微晃动,挠的脸颊痒痒的。
小家伙抬手正要拨去发丝,乔陵却忽然捂着脑袋:“别打我!大人,饶命啊!”
又想起被言萝用鞭子支配的那些岁月了。
他们言萝大人一言不合就血鞭抽鬼,打的大家满地乱飘,地府里时常哀嚎一片。
刚做言萝下属时,夜游神还是很不服气的,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来管他们?
挨打几次以后就老实了,再也不敢犟嘴了。
言萝看着他的反应,微微傻住了。
她扭头去看脸色铁青的秦湛,小声问道:“他怎么了?做鬼以后还有精神病吗?”
秦湛转而告诉她:“他生前被人打死的,所以习惯性这样了。”
言萝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眼神。
秦湛呵斥:“乔陵,赶紧说正事。”
乔陵这才回过神,缓缓抬头,发现曾经霸气威武的阎王大人言萝,如今只是个六岁的漂亮奶娃娃。
正眨着一双大眼睛,同情地看着他。
乔陵暗中松了口气:“不好意思,是我阴影太深了。”
“可怜。”言萝说,“所以,你有没有找到罗子诚?”
乔陵点点头,马上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