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
石子破空钉入树丛,枝叶猛地一颤,三名黑衣人闷哼着滚了出来。
为首那人踉跄两步,兜帽滑落,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影枭。”秦湛眯眼,“淑嫔还是不死心,敢派你们来对付我?”
说罢,秦湛薄眸深处翻涌起危险的意味。
影枭瞳孔骤缩,右手刚摸向腰间,膝盖却突然一沉。
仿佛有一只巨手按在他的脖颈上,迫使他下跪似的。
不知哪里传来的风声,好似刀子般凌厉,割过他的面颊,直接出现了几道血痕。
而他始终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两个同伴喉间爆开血花,相继倒地。
“你!”他脖颈青筋暴起,却发现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无形的压迫感碾得他连抬头都变得困难,脖颈更是好似被扼住,仿佛被巨蟒缠住的猎物。
秦湛靴底碾碎枯枝,蹲下来与他平视:“上次害的阿萝落水的账,我还没找你算,既然你自投死路,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这一瞬间,影枭看见秦湛眼底划过的一抹猩红。
他心中愕然,算是彻底明白,这位七皇子果真不是普通人。
“等等!”影枭艰难地出声,“让我投诚……你们要去图州,有陷阱。”
秦湛豁然一顿,这一瞬间,影枭感觉身上被扼制的力道松了。
他像个稻草人般轰然倒下,大口喘息。
言萝从马车上下去。
沈嘉鱼已经把架子架好,烤着两条侍卫处理好的鱼。
“来,表哥的宝贝疙瘩,你尝尝这个。”沈嘉鱼递来一堆炸成金黄色泽的小螃蟹。
用荷叶当做盘子,交到了言萝手里。
言萝不满:“什么宝贝疙瘩,你乱说话,小心等会秦湛回来打你。”
沈嘉鱼哼笑:“打死我?他恐怕听了以后嘴角都压不住了吧!”
说到这里,沈嘉鱼被烟熏得呛了几口。
言萝咬着金黄酥脆的小螃蟹,左右看看。
只能瞧见忙碌的侍卫,牵马过来饮水的车夫。
“秦湛呢?”小家伙问。
沈嘉鱼朝林子的方向努了努嘴:“非说去捡柴,结果到现在都没回来,柴还是我自己捡的!”
说罢,他又低声吐槽:“说不定等会表哥回来,手里捧着一大堆果子给你吃,呵,我早就看透了,他伺候你,我伺候你们两个!”
言萝水灵灵的眼睛眯起:“你怎么总说他坏话。”
“哎哟哟这就护上了,我说怎么了,我是他表弟,他还能真舍得打死我?”
沈嘉鱼把烤鱼的木棍翻了个面。
他冷哼着说:“就算当着他的面,我都敢说!”
言萝顿时朝着他身后喊:“秦湛,你回来了。”
沈嘉鱼扑通一下滑跪,转身对着身后双手告饶。
“表哥,你听错了,我刚刚什么都没说,我逗你的宝贝疙瘩玩呢。”
这时,他却听到言萝的笑声。
“不是说不怕吗?”小家伙笑的捧腹。
沈嘉鱼尴尬地站起身,拍打衣袍:“你这么做就有点缺德了,亏得我还把自己炸的小螃蟹给你吃呢,拿来吧你!”
他直接夺走,然后举高:“来来来,你这个小矮子灵女,你抢得到就给你吃。”
言萝眨眨眼:“你再说一遍?”
沈嘉鱼得意地嘲笑:“怎么样?够不到了吧?一会表哥回来,你要是告状,我就不承认!”
就在这时,言萝歪头看着他身后。
“咦,你回来了。”
沈嘉鱼顿时哈哈大笑:“相同的办法你还想用几次?要是我表哥回来了,我倒立……”
话没说完,身后忽然有人给了他一脚。
沈嘉鱼一头栽进河滩里。
秦湛冷着脸,手里抓着几个刚摘的果子回来了。
“远远地就能听到你对阿萝出言不逊,谁教你的规矩?”秦湛说。
沈嘉鱼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爬起来,像个狼狈幽怨的水鬼。
他欲哭无泪:“我辛辛苦苦烤鱼的时候你倒是不回来,我说她一句坏话你就出现了,你是千里耳啊你!”
秦湛冷嗤:“冒犯阿萝,你是想变成哑巴?”
转头,他变脸似的,看向言萝时,眉宇间的浓郁阴冷散去。
“阿萝,尝尝这野果,能解腻。”
言萝小手拿走一个,看着像酸杏子:“你吃了吗?酸不酸?”
秦湛摇头:“还好,你咬一口,若不喜欢就扔了。”
言萝果真咬了口,旋即小脸抖成波浪形。
“酸掉牙了!”
看她这样,秦湛却忍不住轻笑,言萝知道他在笑话自己,一把将杏子塞进他口中。
“你自己尝尝!”
秦湛咬了一口,忽而垂眸看着杏子上,言萝的两个小牙印。
他不知为何,竟微微笑道:“我觉得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