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萝站在马车旁,望着泥泞的街道,小脸皱成一团。
她的裙子可是新的,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蝶恋花,若是沾了泥水,定会毁得不成样子。
“这雨真讨厌。”她嘟囔着。
秦湛撑开油纸伞,垂眸看她:“过来。”
言萝刚要迈步,忽然瞥见地上一个水洼,顿时僵住。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提起裙摆跳过去,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
“哎?”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秦湛的脖子。
少年有力的臂膀稳稳托住她,将她整个人抱离地面,连裙角都没沾到一滴雨水。
“放我下来!”言萝小幅度的挣扎,“我可不是小孩子!”
秦湛置若罔闻,大步流星地朝客栈走去:“好,你不是,我是,我这个小孩子现在要抱你这个大孩子,如此可行?”
言萝气鼓鼓地瞪他,却乖乖不动了。
她偷偷瞄了眼秦湛的侧脸,少年轮廓分明,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在雨中显得格外清冷。
“表哥!”沈嘉鱼在后面大喊,“我也要抱!这雨水都要淹到我膝盖了!”
秦湛头也不回:“要不要死?”
沈嘉鱼噎住,悻悻地踩着水坑跟上:“你就惯吧!”
被侍卫押着的影枭嗤笑一声:“省省吧,你跟我的地位差不多,都是阶下囚。”
“谁跟你一样!”沈嘉鱼跳脚,“我可是正经表弟。”
影枭阴恻恻地笑:“那你喊一声表哥,看看他理你吗?”
“你!”沈嘉鱼气恼。
一个小刺客都敢挑衅他了。
客栈门口,掌柜的见贵客临门,连忙迎出来。
见到这古怪的一行人——
抱着小姑娘的冷峻公子、浑身湿透的少年、被捆着手的阴郁男子,还有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卫。
他顿时愣在原地,眼底闪过狐疑。
“几位客官要打尖还是住店?”
“所有上房,我们包了。”秦湛干脆利落地掏出一锭银子放下。
掌柜看了看银子,说道:“不好意思客官,这些不够。”
言萝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从秦湛的怀里跳下来,仰头看着掌柜。
“你说什么?这可是十两。”
“小店一间上房,一晚上就要三两,这位公子要全包,那就是三十两。”
影枭冷笑:“原来是黑店。”
寻常一个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也不会超过五两。
这个寻常的客栈,竟然要三十两,真是岂有此理。
沈嘉鱼指了指旁边板子上写着的价格:“这儿不是写着住一晚五十文吗?”
掌柜搓着手含笑:“那是普通房间的价格。”
他带着言萝等人去看了所谓的普通房间。
怎能说是房间,就是柴房改的,毗邻茅厕。
沈嘉鱼只闻了一下差点翻白眼。
秦湛薄眸森冷:“掌柜,你是故意的?”
掌柜连连摆手:“客官别多想,这真是我们店内的价格,看您也不像是缺钱的人,要是您不满意这个价格,还可以去别的地方问问。”
秦湛沉息,顾虑到言萝在身边,不然他倒是想跟这个掌柜“好好讲道理”。
想到言萝这一路还没好好沐浴休息,租个贵点的上房倒是也没什么。
秦湛正打算让侍卫掏钱的时候,言萝一把按住他的手。
“你傻呀,他摆明了要坑我们,”言萝瞪一眼掌柜,“不住就不住,我就不信,图州城只有你一家客栈。”
她带着众人离开了这里。
他们刚走,店小二就走到掌柜跟前:“掌柜,咱们上房不是一两一晚上吗?”
“你懂什么,闭嘴,赶紧去把门关上!”掌柜催促。
等店小二把门关上以后,掌柜才说:“你没看见他们的模样,穿着绫罗绸缎,可却押着一个犯人一样的人,来历必定复杂,咱们店铺这么小,哪里招惹得起这种麻烦?”
店小二恍然大悟:“所以掌柜故意说了个高价,将他们逼退了。”
言萝他们又坐着马车去问了好几家店,要么是没开门,要么是说没房了将他们拒之门外。
最后他们坐在马车上,几人沉默片刻。
言萝说:“肯定是影枭长得太吓人了,别人不敢收留我们住宿。”
“喂!”影枭不服气。
但是他刚喊出来,旁边秦湛就投来冷冷的目光。
影枭只能略略放低声音:“跟我可没关系,要是论吓人,七皇子不是更胜一筹?看谁都带着杀人般的目光。”
他幸灾乐祸地笑了下:“今晚你们只能睡马车了。”
秦湛道:“大概是沈嘉鱼吓人,我们将他丢下,让他看着犯人,阿萝,我带你去住上房。”
沈嘉鱼一声哀嚎:“表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言萝仔细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