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了,便是你的钱,这人我回头会教训他的。”
白役脸色苍白。
那可是盘剥了许多时日才攒下的。
就这么平白便宜了他人!
可是周县尉发话,他又不敢多说些什么。
王拱寿捏着这满满的钱袋子,心里闪过一丝迟疑。
因为这里面只有二十文是他的。
若是自己能够据为己有,那母亲也会少些劳累,弟弟妹妹们也能吃上一口肉,养养他们的身子,不必瘦的跟条饿狗似的。
王拱寿闭上眼睛,内心一直都在纠结当中。
“这是不义之财,我只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二十文。”
“可是母亲呢!”
王拱寿攥着钱袋子的手都在发抖,用力的想要据为己有。
可他终究过不去自己内心的那关。
我挣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他当即打开钱袋,拿回属于自己的二十文。
周县尉见处理好了这事,又盯着宋煊,一时间没想好要如何盘问。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带他回县衙里过问。
因为一切都有可能!
周县尉不敢赌眼前这个人,他是平民百姓出身,只不过长得高壮了些。
一旦赌错了,那自己兴许就得发配岭南,仕途全都完了。
人家想收拾你有的是法子。
正如他手下的那些白役收拾无辜过路百姓那般。
啪。
就在周县尉思考的时候,王拱寿把钱袋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我只要属于我自己的钱。”
这下子连宋煊等人都望向王拱寿。
谁都可以瞧得出来,眼前这个瘦弱男孩,出生贫苦。
他不仅学子服是有补丁的,连鞋子穿的都是草鞋。
不是那种为了磨练自己的心志,没苦硬吃的那种。
而是真正的自幼吃苦长大的。
许显纯惊疑不定,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有便宜不占的蠢货?
周县尉倒是见过这种人,于是倒是也不多劝。
他本想着用钱了事,多的钱给他堵嘴的。
倒是宋煊开口道:“他们欺辱你二人是医药费不要了吗?”
鱼周询接到宋煊的提醒,随即颔首:
“十二郎说的对。”
鱼周询又把钱袋拿起来,揣进袖口里。
其实宋煊对于王拱寿这种“死脑筋”的人是欣赏的。
因为他们这种人是有着自己的坚持!
“十二郎是吧。”
周县尉摸着自己手上的扳指:
“那你也不该胡乱打官府的人。”
“谁打官府的人了?”
宋煊哼笑一声:
“我还以为树林子里是抢劫路人的山匪呢,这才把他们全都打倒绑起来,等着吃完饭前往官府报案。”
“未曾想他们的靠山竟然是官府,愿不得如此的有恃无恐。”
周县尉眉眼一低,他发现对面这个学子,当真不是随意能打发的。
“况且哪一个是官府的在编人员?”
宋煊盯着对面的周县尉笑道:“还望周县尉能够给我指出来。”
外包。
全都是外包。
衙门的编制是有限的。
并不是谁都有资格吃上皇粮。
许多没有编制的人都是要围在有编制的人身边,鞍前马后期望能够混口饭吃。
这种模式早就流传下来了。
甚至到了明清时候,越发明显起来。
想要有编制,除了熬资历,大多数时候还需要用钱来买一买。
王保一直都在吃饭,这羊肉可真好吃。
能填饱肚子的同时,还能看戏。
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通过宋煊的话语,能看得出来宋十二绝对是出自官宦之家,而且他爹的官职还不小。
有这个判断的,不仅是王保,连周县尉都是觉得如此。
但是知道底细的王珪,却是觉得一个县尉,芝麻大小的官,也配在我十二哥儿面前摆谱?
反正他也跟着吃肉,并未言语。
宋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
炎热的夏天,这么多人围着,气味是有些不好闻的。
“周县尉来这了解情况,可是清楚了?”
宋煊抽出折扇笑道:
“一会我还要开个房间洗澡休息一二,一直赶路身上味道有些冲,我自己都受不了。”
周县尉听了他小舅子的召唤,就是想要确认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官员之子。
若真是,那好生招待一番,也算是结个善缘。
若不是,那另说。
在管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有的是法子弄他!
“好,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走了。”
周县尉很是利索,直接站起身来。
他一个官员还不至于给平民行礼。
无论是掌柜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