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黄河只能因势利导,绝不能轻易破坏黄河自有的河道,否则它会自己找出一条新道来,绝不会按照你的想法去走的。”
曹利用给宋煊找的资料书。
李垂他在《导河形胜书》中认为如若让黄河的流向发生改变,让下游原本流入河南等境改为流入河北境地。
这样一来,就会让统领河北地区的辽国遭受黄河的折磨了。
而原本就和辽国有战争的宋朝就可以顺利的取得胜利了。
关键是此种想法极为荒唐。
但是大宋这帮宰相们确实觉得十分可行,而且屡次研究,被记录在工部的一些册子当中。
再加上李垂自己个在政治上是一根筋,他不会随着其他人一样趋炎附势的去附和宰相,有着自己的独特想法。
故而天子以及诸位宰相也愿意因为李垂的人品,去相信他这个“黄河改道”的治理方案是正确的。
后续的文彦博就坚持李垂这个想法。
那个时候李垂早死了,然后文彦博主持在开封东北的六河塔去分流黄河,导致六河塔大堤刚完工几个时辰,就发生了溃堤。
附近河北的许多两天都瞬间化为沼泽,当地居民死伤无数。
王安石也干过修缮黄河的是,妄图用耙子来疏通黄河下堆积的淤泥和泥沙,为此专门弄了一个机构。
但是此番黄河在王安石的治理下,比文彦博那次更加严重。
不仅是溃堤,淹没了大约三千万亩良田,使得非常繁荣的淮河地区瞬间就变成了死城。
在宋初,无论是经济,政治,全都是稳步上升的。
但是黄河常年下来一丁点都不给大宋面子,自然灾害无数,并且发生的时间也毫无预兆。
这样一来对以黄河中上游为核心发展的宋朝带来了极大的隐患。
所以是想要维护国家利益做出的改变黄河的举措。
使得首都东京不再饱受水患。
但是这群从科举考试当中走出来的“精英士大夫”们,下意识的忽略了黄河的肘击能力。
天真的以为,简单的凭借人的力量,就可以巧夺天工的摆平这条容易发脾气的母亲河。
就如同千百年前的王景治河那样!
最为关键是若是能驯服黄河,就能让百姓不用再去过流离失所的日子,民心还在,大宋不会过早的灭亡。
宋煊先是驳斥了李垂天真的想法,然后才开始说自己的策略。
“《禹贡》载导河积石,至于龙门,非唯疏浚,实有束水之意——吾观黄河水势,当仿禹窄堤激流,宽堤容洪之法。”
禹贡根本就没有说过这句话,宋煊就是为了有更大的证明行,假托的。
反正许多官员在如何治理黄河这件事,都是两眼一抹黑。
“此乃以河治河,以水攻沙”的治河方策。”
“黄流最浊,以斗计之,沙居其六,若至伏秋,则水居其二矣。以二升之水载八斗之沙,非极迅溜,必致停滞。”
“水分则势缓,势缓则沙停,沙停则河饱,尺寸之水皆有沙面,止见其高。水合则势猛,势猛则沙刷,沙刷则河深,寻丈之水皆有河底,止见其卑。”
“筑堤束水,以水攻沙,水不奔溢于两旁,则必直刷乎河底。一定之理,必然之势,此合之所以愈于分也。”
“因地制宜的建造堤坝,切不可一刀切。”
宋煊又开始举例。
若是用传统的堵决之法,大概每年需要五十万贯,每年需要服役之人十万往上,但是堤坝的寿命在三年左右。
若是用此法,每年便能节省出二十万贯,需要服役之人也可以减半。
至于服役之人,也无需着急从各地调,只需等待流民前往东京讨生活,编成河工营,可活民、固堤两得。
如今大宋商人越发活跃,可以让商人承包堤岸植树,十年后柳木归其所有,如此可以省官费而民获利,更不允许百姓私自砍伐。
若行此策,十年内可复黄河清盛世。
若仍岁修岁溃,吾恐他日契丹闻汛而动,直捣汴梁!
就算是澶渊之盟签订了,辽国也是以黄河为借口,发生过想要南侵的动作。
宋煊洋洋洒洒的写完了。
幸亏昨天做了些功课,要不然有些数据,以及论证当真是不好搞。
甲午场的主司,不得不注意宋煊。
因为这个学子昨日那诗赋随便答答也就罢了,怎么今日如此庞大的题目,他也能写的如此迅速?
这个监考官明白,许多人对于如何治理黄河,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尤其是这帮举子,尽管朝廷在前几年就兴修河道,可是有几个人会关注这种事的。
无从下手,才是最为常见的动作。
主司瞧了满场的考生,唯有眼前的这个举子。
自从看见题目后,便是开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然后没用太长的时间,就一口气把策论给写完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