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语气更添锋芒,
“就算真是您朋友写的,那因果的问题呢?”
“魔祖难道真是天生魔头?”
“她过去的遭遇,阁下您敢让星宝知晓吗?”
景元接过话头,“符卿所言极是。”
“我曾拜托符卿,在她与星师妹交合之时,寻机将界定之书拿来与我一观。”
“那时我便发现,阁下不仅修改了魔祖的‘现在’,更是将她血泪交织、被背叛被利用的‘过去’尽皆抹去、篡改!”
“将她塑造成了一个天生的、无可救药的毁灭者!”
景元冷笑一声,“三月小姐,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魔祖,她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不正是被你们一步步逼迫、利用、最终推入绝望深渊的吗?”
“她何曾天生就该背负这灭世之名?!”
鸿钧和太清的眉头紧紧蹙起,但祂们脸上并无多少被揭穿的尴尬,反而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景元的话语,如同剥洋葱般,一层层撕开了祂们精心布置的伪装,直指核心!
没等祂们开口辩驳或压制,景元便继续推进,
“我曾数次猜测,阁下如此大费周章地修改历史,抹消魔祖的过去,难道仅仅是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面皮’?为了维护您‘伟光正’的形象?”
“最终,在结合这一路西行所见所闻,以及所有收集到的情报碎片来看,答案只有一个——”
景元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鸿钧和太清,
“你修改历史,只为欺骗星师妹!”
“其根由,就是想让她站在魔祖的对立面!”
“你想利用星师妹的力量,去替你铲除魔祖这个最大的障碍!”
“完成你掌控六道、定义永恒秩序的最终目标!”
“!!!”
鸿钧和太清眼底瞬间剧烈波动!眉宇间第一次真正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
祂们万万没想到,一个“区区”凡俗将军,竟能将祂们跨越万古的布局、隐藏在层层迷雾下的核心动机,剖析得如此透彻!
这已经不是聪明,而是近乎妖孽的洞察与推演!
见两位大罗被戳中心思,陷入短暂的沉默,景元趁势追击,将推理推向更深,
“在恶鬼界、万灵界经历之后,我就在反复思考一个问题。”
“这西行之路最终指向的‘结果’,究竟会导致什么?”
“大圣遗留于我的箴言——‘多看、多想、多学’——其背后又暗藏着怎样的深意?”
景元脸上露出一丝带着敬意的笑容,
“你等或许不知,大圣在陨落前,曾见过魔祖一面!”
“他看出了她的本质——一个拥有着无上魔躯魔魂、但内心最深处,依旧保留着善良本性的女子!”
“她的愤怒与毁灭,源于被辜负、被利用的极致痛苦!”
“故此,在大圣最后的执念中,只有让我重走西行路,去理解,去见证,而绝非是让我与魔祖为敌!
他信任我的判断,也信任魔祖心中未曾彻底熄灭的火种!”
“所以,我也选择相信大圣的判断!摒弃了你们灌输的‘魔祖信息’,开始用自己的眼睛,从零开始去理解这一路的所见所闻。”
景元的声音清晰而有力,
“最开始,是西行之初,大唐长安。”
“那里人、妖、仙、神、鬼,各色生灵和谐共处,百花齐放,皆可在人皇治下,依循律法与秩序自由生活。”
“而后,在观音禅院,我等见证了金池长老的贪婪与人性之恶,但也让我师尊于‘佛’的表象之下,第一次触及了关于‘执着’与‘放下’的真谛。”
镜流闻言,回想起金池长老披上锦斓袈裟时的话语,微微颔首,
“确是如此,执着于相,终是虚妄。”
“再然后,则是乌斯藏国。”景元继续道,
“在那里,我等首次亲眼目睹了被恶鬼彻底侵蚀后的国度是何等惨状。”
“灵吉以佛之名行魔之实,其所作所为,那视凡人为香火资粮的冷酷,至今仍缭绕在景元心头,难以释怀。”
镜流再次点头,声音清冷,
“佛魔一念,表象难辨。”
景元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纵观全局的冷静,
“过了此妖国,其他途中所遇之国,情况大同小异,或妖邪盘踞,或神佛失格。”
“然,自离开女儿国地界后,一切却变得截然不同。”
“那西行后半路过的凤仙郡、灭法国、朱紫国……竟真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一派祥和景象。”
“但,当我们踏入西牛贺洲腹地,靠近灵山脚下时,那血腥残酷的景象便又重现了,如同回到了西行之初!”
“故此,景元得出了一个结论——”
“即便没有魔祖三月七!没有她的‘侵蚀’!这西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