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风岭依旧是‘灵吉’为西天收拢香火信仰之地!”
“乌斯藏国、宝象国等沿途国度,依旧是妖物当道、神佛失职、生灵涂炭!”
“而靠近女儿国的那半段城邦,只因有那位‘国师’坐镇,宵小慑服,所以才会呈现出那般繁荣昌盛的景象!”
“至于西牛贺洲,靠近灵山这‘权力中心’之地,便又彻底恢复了弱肉强食、混乱无序的西行‘常态’!”
景元的目光带着冰冷,扫过鸿钧和太清,
“魔祖侵蚀人间界的行为……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视众生为棋子的执棋者眼里,或许显得很愚蠢吧?”
“因为这种侵蚀,实际上根本没有改变什么,甚至……还给了你们一个‘大义’的借口。”
话音落下,太清便已垂下眼帘,那亘古不变的淡漠脸庞上,似乎也笼罩了一层难以言喻的阴影。
鸿钧更是彻底敛去了所有表情,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看穿后的、冰冷的漠然,
“就算你窥破了这些,又能如何?”
“告诉本座,你是如何在本座与太清道友的‘注视’下,瞒天过海,演出了那场‘分道扬镳’的戏码?”
祂指的正是灵山脚下,景元叩别镜流、决然离去的那一幕。
景元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突然失笑出声,
“阁下是说,在灵山之外,景元与师尊‘决裂’的那一幕吗?”
一旁的符玄也忍俊不禁,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接口道,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能,真以为一个人‘声情并茂’说出的‘心里话’,就一定是他的真实所想吗?”
她摇了摇头,“有没有一种可能,当时将军只是在心里……‘演’给你们看?”
“毕竟,面对能窥探因果、洞察人心的大罗金仙,只有连自己都‘骗’过去的表演,才能瞒过你们的法眼啊。”
符玄说着,还促狭地指了指鸿钧那张与周牧相似的脸,
“哦,对了,你们也别太难过。”
“毕竟,第一个被将军忽悠的强者,长着一副和你一模一样的脸。”
鸿钧:“???”
景元听闻,心中猛的一跳,不知咋回事,突然有种自己要出事的感觉。
于是,他赶忙收敛了笑容,转移话题道,
“在下早已知晓,这西行之路的终点,无论仪式是否完成,最终无非会达成两种结果。”
他伸出两根手指,
“其一,则是天道阁下完成您那掌控六道本源、定义永恒秩序的计划。”
“其二,则是三清诸位大罗,完成你们‘作减求空’、寻求超脱的计划。”
“没有第三种可能!”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悲悯的穿透力:
“而魔祖……她不过是一直被你们双方利用、作为转移视线、制造矛盾、吸引火力的棋子而不自知的存在罢了!”
景元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讥讽:
“不过……”
“她太强了!”
“强到超出了你们的掌控!强到你们想尽办法,用尽手段,也无法真正抹除她!甚至无法阻止她掀翻棋盘!”
“所以!”景元的声音斩钉截铁,“你们今日才会如此焦急地亲自下场!”
“一个迫不及待地要摘取人间道本源的果实,一个则不顾一切地想要带走星师妹,让她替你们承担那沉重到足以压垮大罗的因果!“
符玄适时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嘲笑,
“简而言之,你们就是害怕了!”
“怕三月七突然掀桌子,把你们精心布置的棋局砸个稀巴烂!”
“更怕星宝这个被你们欺骗、却握有‘大杀器’的变数,突然不想陪你们‘玩’下去了!”
“对吧?!”
鸿钧沉默了。
死寂笼罩着灵山焦土。
许久,祂才缓缓抬起眼帘,那对蕴含紫霄神雷的眸子里,只剩下纯粹的、冻结万物的冰冷杀意,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你们当真以为,今日还能活着离开此地?”
话音未落!
轰——!!!
浩瀚磅礴的紫霄神雷不再是丝丝缕缕,而是化作一片毁灭的雷海,瞬间填满了灵山上方的整片虚空!
无数道秩序锁链如同活物般从雷海中探出,层层叠叠,交织成一张覆盖天地的巨网,将整个灵山焦土彻底封锁!
空间被凝固,法则被改写,一切逃逸的可能被断绝!
与此同时!
嗡——!
太清也动了!
祂身前的太极图骤然暴涨,阴阳二气流转如龙,化作一面遮天蔽日的巨大磨盘虚影,轰然压下!
并非攻击,而是镇压!
镇压时空!镇压因果!镇压一切变数!
将这片被紫霄雷海封锁的区域,彻底从时间长河与命运轨迹中“抹去”,使其成为一个孤立无援、信息断绝的绝对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