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幌子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裴寂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目光却猛地定住!
临街的二楼窗边,一个纤细的背影正凭栏远眺。
乌黑的发髻,素色的衣衫,那侧影的轮廓……像极了刻在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七七?!”裴寂的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松开缰绳,像疯了一样撞开酒馆的门,不顾店小二的惊呼,三步并作两步冲上狭窄的木楼梯!
“砰!”
他几乎是撞开了那扇雅间的门。
寒风裹挟着雪沫灌入房间。窗边的人影闻声,缓缓转过头来。
一张完全陌生的、带着惊愕与薄怒的少女脸庞。
不是她。
空欢喜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裴寂。
那支撑着他一路狂奔的力气瞬间被抽空,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倚靠在冰冷的门框上,脸色灰败的如同死人。
“客官,您……”少女被他的样子吓到,声音带着怯意。
裴寂没有回答,只是失神地望着那扇空荡荡的窗口……
寒风呼啸着灌入,吹动他凌乱的鬓发。
七七,你到底在哪里?
你还好吗?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从脚底缠绕而上,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天地苍茫,人海如潮,他却再也找不到那抹照亮他生命的微光。
只有阿离那句如同诅咒般的话,在呼啸的寒风中,一遍遍回响:
“她不想让你看着她死……”
不!我一定会找到七七……
又一年冬日,寒风卷着细雪,呼啸着掠过蒲州长街。
行人裹紧棉衣,步履匆匆。
裴寂一身清冷的月色长袍,独坐于酒馆临窗的雅间。
杯中酒液微漾,映着他沉寂的眉眼。
七七……她不喜他穿玄色墨衣,如今他换上了这身月色,可她……在哪?
这一年,他踏遍金夏国,寻遍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却始终杳无音信。
这是他第一次踏足蒲州——裴氏的地盘。
七七定然不喜此地,可他还是来了。
只为了心底那一点渺茫如萤火的侥幸——唯独这里未曾踏足。
万一……她就在这呢?
长街之上,寒风呜咽,行人瑟缩。
“天啊!裴家出了一件惊天丑闻唉!!”
这声呼喊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炸开了锅。
行人纷纷驻足,好奇的脚步立刻收拢,哗啦啦地围成一圈,将说话的男子围了起来。
就连裴寂的目光都落在已经被行人围住的说话的男子身上。
兜帽将那人遮得严严实实,只依稀看见单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