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对自己,也并非全无好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
好感又如何?他给不了她未来,只会耽误她。
她走了,或许是对的。
可心里那股空落,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他开始疯狂地想念她认真翻译文件的样子,想念她追着问问题的样子,想念她笑起来的梨涡。
他第一次发现,那道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心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攻破了。
他开始派人四处寻找温浅月。
他去了她的老家,那是个偏远的山村,村里人说,温浅月根本没回来过。
有人说看到她上了去上海的火车,有人说她去了深圳,可每次找到线索,最后都是空欢喜。
时间一天天过去,纪君善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名副其实的商界新贵。
可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
林染染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问他:“老三,你这两年到底在找什么?一直魂不守舍的。”
纪君善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我在找一个人。”
“谁?”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女人?”
“嗯。”
“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找?”
“她故意躲着我,没有用的。”
“你二哥准备结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处对象了。”
“找不到她,我这辈子不会结婚。”
“那祝你好运。”
“谢谢大嫂。”
这两年里,纪君善几乎把全国都翻遍了,却连温浅月的影子都没见到。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个夜晚是不是一场梦,温浅月是不是从来都没存在过。
直到那天,他去视察新开的罐头加工厂。
工厂的质检部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正在认真地检查罐头标签,动作熟练,神情专注。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纪君善本来只是随意逛逛,可当那女子转过身来,看到她的脸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温浅月。
她瘦了些,头发剪短了,扎成了利落的马尾,脸上戴着一副细框眼镜,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沉静。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
温浅月手里的罐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下意识地想躲,却被纪君善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纪君善的声音哽咽,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浅月咬着唇,眼圈泛红,却倔强地不肯说话。
旁边的厂长连忙解释:“纪总,这位是温浅月同志,咱们厂最好的质检员,对进口标签特别熟,还是林总亲自挖来的呢……”
大嫂?
所以说这两年是大嫂帮她躲自己的?
难怪他总找不到她。
大嫂绝对是故意的!
他把温浅月带到办公室,关上门,带着压抑的怒火:“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躲着我?”
温浅月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小声说:“我怕……怕你为难。”
“为难?”纪君善苦笑,“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两年?你知不知道我……”
他没说下去,那些没说出口的思念和懊悔,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当初走,是觉得配不上你,”温浅月抬起头,眼里含着泪,“你说过要找大嫂那样的,我不够好。而且……而且我怕你是因为责任才对我好,我不要那样。”
“傻瓜。”纪君善伸手,想擦去她的眼泪,却被她躲开了。
他的心一沉,随即郑重地说:“浅月,以前是我混蛋。我那些话,都是借口。我怕自己给不了你未来,才故意说的。可这两年,我想明白了,有没有后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温浅月愣住了,眼泪掉得更凶:“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纪君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你第一次问我‘边际成本’是什么的时候,可能就喜欢了。只是我自己傻,一直没承认。”
他握住她的手,紧紧地:“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温浅月看着他眼里的真诚,那些深埋心底的委屈和思念,在这一刻终于决堤。
她哭着点头,泪水打湿了他的袖口。
两人情不自禁拥吻在一起。
从那天起,京圈的人都发现,纪君善变了。
那个说“找不到大嫂那样的就不娶”的纪总,开始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追起了自己厂里的一个质检员。
他每天亲自开车接送温浅月上下班,车里永远放着她喜欢的邓丽君的磁带。
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每次吃饭都特意交代厨房。
他带她去逛遍了所有的商场,把那些她以前只敢看不敢碰的漂亮衣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