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保管好,明日召回其他人,把所有证据整理好交给我。”
随口交代一声,江玄施展身法,很快便消失在了街头。
……
次日。
殡宫,灵堂。
朱由检翻阅着手中的罪证,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嘭地一声将一沓罪证盖在桌案上,咬牙道:“朕就知道,这些阉党才是导致我大明连年衰败的蛀虫!”
“整个大明,一年的税收才不到五百万两,这群奸贼,贪污的银两竟多达数千万两,当真该死!”
“全都该死!”
朱由检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登基以后,他去查过国库。
偌大个王朝国库,库银竟只有不到二百万两银子,而且这几年的财政也并不匹配,年年入不敷出,支出与收入严重不符。
他原本以为,只是因为这几天的天灾与战争所导致的原因。
没想到如今,这些个负责过赈灾拨银的阉党,只是随便一查,其中最少的一个,家资都超过百万,这让他如何不怒?!
最主要的是,这些还只是阉党的核心成员。
整个大明,全国各地有多少阉党?
那些人加起来,一共又贪污了多少钱?
他根本无法想象。
但想到大明此刻的局势,他还是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看向江玄道:“江大人,此事你做的不错。”
“这些证据,暂时保留,等徐千户和裴千户他们那边查完,再一起动手。”
“至于那郭府一事,暴露便暴露了,魏忠贤那边,朕自会想办法稳住他。”
“臣领旨。”江玄行礼。
朱由检点点头,突然话音一转:“对了,朕听说,你上次入宫那天,许显纯去找过你?”
江玄眼神一顿,随即平静拱手:“回皇上,正是,他上门来询问微臣,想知道皇上是否有对阉党动手的意思,微臣并未理会。”
朱由检点了点头,提点道:“江大人,朕知道你是许显纯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他有所感念,朕也能理解。”
“不过朕希望你明白,阉党朕是一定要除掉的,其他人朕或许还可网开一面,但他们这些阉党的核心,必须全部除掉,否则朕一日都睡不安稳!”
江玄拱手:“是,臣明白。”
“嗯,去吧。”
朱由检挥了挥手。
这时,王承恩走上前来,望着江玄离去的背影,低声道:“皇上,他毕竟是阉党提拔起来的,你说他会不会……”
朱由检摆了摆手:“他是聪明人,不会做出这种蠢事的,眼下的局势,他比谁都清楚。”
“而且,自宫变事件发生以后,他便没有退路了。”
“他现在除了依靠朕,已经无路可走。”
王承恩微微皱眉,道:“但奴婢总感觉,此人心机阴沉,并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而且他能在不到两年时间里,便从一个底层校尉,爬到这一步,可见其能力也不弱,皇上得小心,养虎为患……”
“朕心里有数。”
朱由检淡淡道:“而且要说野心,天下人人都有。”
“不只是他,包括你、我,还有最先投效朕的徐攀星、洪承畴等人,哪个没有野心?”
“但只要他们能为朕办事,些许的野心,朕并不在意,甚至可以满足他们。”
“朕既然敢用他们,自然就有把握掌控他们!”
闻言,王承恩也不再多言,恭敬道:“是,皇上圣明。”
朱由检点点头,随即深吸口气,道:“朕现在能信任的人,还是太少了,手里的眼线也不够,对外面情况一无所知。”
“待解决了魏忠贤,必须尽快把东厂掌握在手里,朕心中才安心。”
王承恩眼神一动,道:“待解决了魏忠贤以后,不知皇上想让谁去掌控东厂?”
朱由检眉头一挑,转头看着他:“怎么?王承恩,你也野心发作了?”
王承恩脸色微变,连忙低头:“奴婢不敢。”
朱由检也不在意,笑了笑,道:“放心,你是跟着朕一路走到今天的,朕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你。”
“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想办法除掉这些祸国殃民的逆贼!”
朱由检眼中,杀机肆虐!
……
东厂。
对比从前,如今的东厂冷清了不少。
虽然依旧是魏忠贤掌控,但自宫变事件发生以后,不少官员担心受到牵连,尽管表面对魏忠贤依旧恭敬有加,可私底下,都在有意无意地与阉党撇清关系。
最近这些日子,还敢光明正大往东厂跑的,也只有那些核心的阉党成员了。
而此时。
东厂大堂内,一众阉党核心齐聚一堂。
其中,就包括内阁首辅,郭闫堂。
大堂里气氛十分凝重。
魏忠贤依旧是那身明黄色蟒袍,威严华贵,但容颜却苍老了许多,不复从前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