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坐首位,脸色冰冷,死死盯着下面的郭闫堂,道:“你确定你府上的东西是被人盗走?而不是你私自藏起来了?”
郭闫堂脸色焦急,拱手道:“我岂敢欺瞒厂公啊?我那从子郭仲翔和府上侍卫的尸体,此刻还摆在府里,厂公若不信,可派人前往查看。”
实际上,在宫变事件发生后,郭闫堂便已经极少来东厂,他原本也是想借此机会,与阉党撇清关系的。
毕竟他此刻已是内阁首辅,文官第一。
已经无需再依靠魏忠贤生存。
只是魏忠贤手里有他的把柄,此事终究是个隐患。
但只要皇上下定决心,除掉阉党的话,他也能趁此摆脱魏忠贤的控制。
可没想到,如今自己与阉党勾结的证据丢了,他立即就意识到,这也许是皇上准备对他动手了。
若真如此,凭他自己是绝对躲不过去的,只有与阉党合力抵抗,才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尽管心中再如何不愿,他也只能来找魏忠贤了。
望着郭闫堂焦急的脸色,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郭大人,你当真是糊涂啊!”
“那些个书信往来,你留着它做什么?”
“不错,你就算留着也就罢了,竟然还不保管好,如今被盗,这岂不是自掘坟墓吗?”
众人七嘴八舌,言语皆在责怪郭闫堂,同样十分焦急。
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与郭闫堂有过书信往来。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有把柄在他手里。
如今郭闫堂的密信被盗,此事一旦暴露,绝对会牵连到他们,他们岂能不急?
“够了!”
魏忠贤突然大喝一声,压下众人。
他此时脸色也十分阴沉。
不过对于郭闫堂私藏书信往来一事,他倒是并未责怪。
这都是做官的老传统了。
不说郭闫堂,这大堂里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在内,谁手里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别人的把柄在手。
想要维持一个团队不散,除了需要有共同的理由之外,还得有共同的把柄。
如此才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也是他在宫变夺权后依旧稳坐泰山的主要原因。
只要有这帮身居高位的大臣把柄在手,他并不担心朱由检敢动他。
可如今,郭闫堂这边已经出了事。
那就由不得他不重视了。
深吸口气,魏忠贤看向其余人,道:“你们马上回去,看看你们自己府上的东西丢没丢,如果没丢的话,尽快给我想办法销毁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十分清楚。”
“要是有人出了岔子,你们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别以为手里有本公的把柄,去投效皇上,你们就能安然无事!”
“你们这些年做了多少龌龊勾当,你们自己最清楚,皇上要是动手,不为别的,就为你们这些年贪敛的那些钱财,他都不会放过你们!”
闻言,众人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可也不敢反驳,齐声拱手道:“我等不敢。”
“敢不敢你们心里有数!”魏忠贤冷哼一声。
“厂公,下官觉得,当务之急,是想弄清楚皇上的想法,如果他真准备对我们动手的话,我等就得早做准备了。”
“毕竟,自从皇上登基以后,其他党派的官员,个个都巴不得与我们划清界限,我们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
“要是皇上在这个时候动手的话,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啊!”
这时,五虎之首崔呈秀沉声说道,脸色十分凝重。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一旦魏忠贤出了事,自己也绝对讨不了好,因此并没有想过要与魏忠贤划清界限。
“放心,本公心里有数。”
魏忠贤冷冷道:“只要本公还在,这朝堂就乱不了!”
“那些个齐楚浙党官员,之前被东林党打压,若不是本公出手,他们早就被挤出了朝堂。”
“这些年靠着本公庇护,他们得了多少好处,又打着本公的名号做了多少龌龊事,真当本公不知道吗?”
“如今见本公势弱,就急着想划清界限,明哲保身?”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些人,本公自会敲打他们,你们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至于皇上那边……”
魏忠贤眼眸微眯,道:“等过两天办完先皇的葬礼,他就要亲政了,到时候本公亲自进宫去试探一下。”
“要是他真准备违抗先帝旨意,过河拆桥的话,本公也不是任他蹂躏的!”
“这朝中除了洪承畴那群墙头草,还有锦衣卫那些个叛徒,有几个是他的人?”
“他拿什么与本公斗?!”
闻言,众人心头放松了许多,拱手道:“是,厂公圣明。”
“义父,那江玄、徐攀星和裴纶这三个叛徒,咱们要不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背叛我们的下场!”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