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是什么情况,居然有雪花在飘飘洒洒,映得一片白茫刺眼。摸索着陌生的床榻,凌青发现这个宫殿一样的地方,陈设全是熟悉又陌生的精致与雅致。
走了几步,凌青左右环顾一番,小声道:“此间……可有人?没人,那我可就走了啊。”默默回去把被子叠好,又道,“那我,真走啦?”
“……”
风雪咆哮的声音,隐隐约约送来人声的交谈,凌青找准方位快速走过去,骤然,双腿一下子僵在原地。
“那个关在厄罪塔里的仙人,听说三日后就要被分尸了!”
“是那个上清仙君吗?他一定是得罪透了魔神,要我说,上面所有的仙人都该死。”
两个侍女在下面持着扫帚扫雪,连带着天空都澄澈得如冰晶玉碗倒扣。凌青看着她们,感觉被一种恐惧攫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两个侍女行礼,欢快应答:“回圣女,我们是您的侍女。”
凌青迷茫脸:“我……没有你们这两个侍女啊?”
花奇道:“我叫花奇。”
花怪道:“我叫花怪。”
她们身着独特的衣裳,流露出一种前卫的韵味。即便是简简单单,左右对称的配饰,也透露出一股别致。凌青还是一脸懵逼,问道:“那么,我的另外两位贴身侍女又在哪里?”
花奇花怪,对视了一眼。噗嗤一笑,互相牵着手,环绕着蹦跳,“什么别的侍女啦,花奇花怪们听不懂,圣女你一直都待在这个朝天阙里面,身边可就只有我们。”
凌青:“你们什么时候出现的?”
花奇花怪异口同声道:“我们是主人的侍女。”
凌青:“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你们。”
花奇花怪异口同声道:“我们是主人的侍女。”
再度问了两遍后,还是如此答复。
凌青沉默了一下。
骤然袖子一甩,一股强悍的魔息扑到了这两个傀儡的身上,花奇花怪瞬间摔在地上,四肢僵硬扭折,抽搐了两下。临死前,脸上依旧保持着娇俏可爱的神情,“圣女……我们……是。”
“区区障眼法。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魔捣在鬼。”
凌青冷哼一声,一步越出来,终于看到了熟悉的,黑沉沉的魔域天空。再回头看了一下那个幻境。不知为何。心中反而有些眷眷不舍之感。
摸了摸肩膀,冰冷寒湿的感觉让凌青一震:“有雪花,难道魔域里面也有真的朝天阙?……奇怪,我为什么要说也有。”
走到魔街上,三三两两的魔在溜街。看起来依旧如故,可是到魔宫前面时,有一批乌乌怏怏穿着贵气衣服的魔持着笏板出来,相互恭维和大笑,这么看上去一派其乐融融。
凌青不解:“枫儿一向孤僻冷离,魔宫里面从来不会有这么多的魔。难道……枫儿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危险?”从腰间挑出风萤缠绕在手,打算谁敢过来,就抽成无敌旋转陀螺。
没想到,他们对凌青视若无敌。
“救命!”
脑后生寒,一个浑身带血的少年扑倒在凌青脚下,少年右手抱着一只血淋淋的枕头,那枕头也不知道是哈喇子流多了还是什么。总而言之,上面的痕迹像是一个怪模怪样形成的人脸。
凌青道:“你是谁?”
少年抬脸道:“仙尊,救救我!”
还没说完,这个少年迅速滚在一旁,地板上赫然出现一道鞭痕。魔宫的地板以最坚固的矿石铺成,这一道招式下来,要是没躲过,什么后果可想而知。少年不动了,扯了扯衣角,默默道,“……恩,被识破了。”
凌青双手扯着风萤道,“还想朝我扮可怜样,也不想想这是你的权利吗?梦魔槐安。”
槐安脸上带着做梦时的微笑,“真是好久不见了,天阙圣女凌青。我做梦不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能和仙门的人,甚至是朝天阙的圣女打上招呼。我只是个落魄的殿下啊。”
凌青淡淡道,“开打吧,梦魔。”
“我早就厌恶了这些所谓的争斗……我只是过来提醒你,魔神就是骗人的,他从始至终都在骗你。”
槐安趴在地上,拿枕头垫着下巴。露出一双幽浮的双眼,“只有我能够告诉你,什么才叫做真相。”
凌青翻个白眼:“我想知道你口中的真相,难道非得落在你的梦境里,还非要听你趴着告诉我?”
“不,这是你的梦境,圣女。难道你一点也不怀疑吗?你要是不怀疑,又怎么会入这场梦境。”
槐安越扯越远,凌青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已经默默衡量了一下胜率,发现很悬乎。
这时一群持着笏板的魔走过来,依旧笑声爽朗。凌青听清楚了,他们在谈论如何制造更好的管理制度,废除血腥陈旧的魔性。这种想法,只能说是做梦。
槐安道:“你想在魔域这种扭曲的屠宰场,建立起人性的光辉。可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我是谁?”凌青。
槐安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