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烈,你现在坦白,能阻止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如果你不说,对我、对你,都不会有好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餐桌旁的众人,声音里添了几分暖意:“不管你肩负着多么艰难的事,我们这么多人,总有办法一起扛。你不是一个人。”
话音刚落,餐厅门被推开,星忱走了进来。
他刚从医疗舱出来,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亮。
听到苏暖的话,他立刻接道:“对,苍烈,别像我一样。”
他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懊悔。
“我以前总觉得自己的事该自己扛,什么都瞒着,结果差点害死所有人。如果早点坦白莫拉的事情,你们根本不用闯地下城,更不用去斗兽场……”
提到斗兽场,餐厅里的气氛瞬间沉了沉。
冥渊的暗红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戾气,伊森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攥紧了,那是他们共同的噩梦。
但所有人都清楚,是星忱在最后关头阻止了他们自相残杀,最终没人再提那段难堪的过往,只是目光里的复杂更浓了些。
黎墨放下水杯,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苍烈,我也后悔过。”
所有人都知道黎墨背负的东西有多沉重,那些被他刻意隐瞒的过往,几乎将他拖入深渊。
他看着苍烈,眼底的疲惫里藏着真切的劝诫:“有些事,一旦隐瞒,就会变成刺,扎在心里,再也拔不出来,之后的日子只能在悔恨中度过。我不希望你也走到那一步。”
苍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被所有人的话击中了要害。
他抬起头,嘴唇哆嗦着说了出来,只是声音干涩得厉害。
“我是……暗杀组织‘裁决者’从小培养的杀手。”
“裁决者”三个字像一块巨石投入湖面,餐厅里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伊森的眸色瞬间变得凝重,瑞恩的手都僵住了,连一直冷静的冥渊,暗红色的眼眸里都闪过一丝错愕。
在座的雄性,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这个组织。
苍烈的脸色惨白如纸,却还是咬着牙继续说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他的心上。
“联盟军指挥官的身份,不过是组织给我安排的掩护。这些年,在他们的命令下,我杀过很多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重的罪恶感:“但这几年,组织几乎没再给我派任务,我以为……我以为自己已经逃出来了,已经被他们遗忘了。”
苍烈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金色的眼眸里血色尽褪,只剩下绝望。
“可前天……我收到了组织的最高指令,让我杀掉暖暖。”
这句话说完,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猛地低下头,将脸埋进掌心,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呼吸声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苏暖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
她终于明白,他那天的挣扎、他的枪、他眼底的疯狂是因为什么。
一个从小被培养成杀人工具的雄性,在组织的杀戮指令和真心的爱意之间,被撕扯得快要碎掉。
伊森听到苍烈的话,指尖在光脑上快速滑动了几下,冷静地分析着。
“裁决者在黑市情报里几乎是禁忌般的存在,没人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却没人敢质疑他们的执行力,据说他们的暗杀成功率是100。”
他抬眼看向苍烈,灰绿色的眼眸里透着探究:“这种组织培养的杀手,绝不可能是自由身。你身上一定有他们留下的牵制手段,对吧?”
苏暖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攥紧了苍烈的手。
她看着苍烈苍白的侧脸,忽然想起他昨夜掐住自己时那瞬间的挣扎,想起他用枪指着自己时眼底的痛苦,原来那不仅仅是良知与指令的对抗,更是肉体被操控的绝望。
苍烈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如纸。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暖几乎以为他又要退缩,才听见他用一种近乎破碎的声音开口:“是……他们在我身上留了两样东西。”
他抬起手,指腹轻轻按在自己的后颈,那里的皮肤下似乎有一个极细微的凸起。
“第一样是颈椎里的神经芯片,在我儿时进入组织地时候植入的。”
“芯片会实时监测我的脑电波,一旦检测到‘违抗指令’的情绪波动,就会释放神经毒素。”
他的声音发颤,像是在回忆那蚀骨的疼痛,“轻则浑身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啃噬神经;重则会暂时瘫痪,任人摆布。昨天我迟迟不动手,后颈就疼得像要炸开……”
苏暖的指尖冰凉,她能想象那种痛苦,他不仅要对抗杀人的指令,还要忍受身体被撕裂般的折磨。
“第二样……”苍烈的喉结剧烈滚动着,眼神里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是基因锁。”
“他们在培养我们的时候,会修改杀手的dna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