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俩人心平气和的说话,最久的一次,前所未有的。
印象中,从未说过这么久的话,子顾话少的可怜,他不是不想说,是懒得跟自己说,赵雪认为。
倒是因为要彻底了断,子顾才跟她说这么多的,她到底,有多不让他上心?
这一点,无需再纠缠,继续钻死胡同,只会让自己头破血流,待回头时,仍旧是一场空。
已经是彻底了断了,在几分钟前。
子顾问她,要送?她拒绝了,才被你甩了,又坐你的车回家。
也太没自尊了,她认为。
还有一种可能性,他可能只是随便问问。
或许,他也猜测的到自己会拒绝,他就是这种人,习惯了。
赵雪从咖啡厅出来,往右拐,这条路叫滨江路,视线望向对面,双车道的道路规格,中间隔着绿化带,这个点,车拥挤到不行,老远都能听见喇叭声夹杂着司机不耐烦的吐槽声。
人行道右边是富丽堂皇的城市建筑,且是清一色的高度,高耸入云,看的出,在城市规划这方面,政府的力度还是蛮大的,整齐划一的高楼,同样会给初来乍到的外地人以美的受。
呵,这个城市连冰冷的建筑都被雕刻的如此有即视感,消费高不是没理由的,若是挺听到这般感叹,还是不赖的。
沿赵雪着滨江大道一直走去,上午的人行道人潮依旧鼎沸,却也不似夜间那般嘈杂的荒芜,放眼望去,有牵着小孩的家庭以及小孩手里的氢气球,各种卡通人物的都有,就赵雪能认出且有印象的,还是机器猫形状的,那正被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牵着,蓝色的胖子漂浮在不高不低的上空,笑得一脸无害。
对紧紧拽住ta的是谁,毫不关心,哪怕,下一秒,可能因为男孩的疏忽,它就不翼而飞了,且前景不可预料,因为,很有可能,碰到什么障碍物,“砰”,就没了。
也有遛狗的闲人,年纪大都是妈妈或奶奶辈的,三五成群,东拉西扯的笑谈着。
还有西装革履的上班族,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装扮妖艳的性感女郎……等等,总之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从ta们的面上,你看到的都是快活到不行的表情,至于是否真如表面看到的这般实际,就无从得知了。
顶好的阳光慷慨的袭击着地面,以及生活在上面的一切,房屋,陆地,人们,还有人们的心,蔚蓝的天际线一望无垠,偶有几架飞机滑过,留下淡淡的痕迹在逶迤重叠的白云间。
确实,在如此好的天空下走着,刚才谈话所残留的阴霾,被驱散了一点,却也只是一点。
没那么快的,恢复,需要时间。
她径自走着,不时会吸引迎面而来的注视,有同性,也有异性,肯定,还是异性居多,她也是很有行情的。
风突然从她对面而来,带着夏天的气息,掠过她的全身,首先感受到抚摸的自然是脸,感受深刻而鲜明,很合事宜,她想,一个失落的年轻女子游荡在街头,然后,晨风安抚着她受伤的心灵。
明明是抓不住,也摸不着的东西,依旧在她心间留下了深刻的印迹。
或许,跟她现在的心情有关。
继续走着,前面是天桥,越过红绿灯,拐个弯,就可绕道而上,但她想继续平坦的走,遂跟着拥挤的人潮等待着,等红色的假人变成绿色。
之所以郁闷,还是她最后问的那个问题,此刻却想,当时为何要问,简直是自取其辱。
对话是这样的。
“我最遗憾的,是没跟你睡过,一次也好,哪怕是强制性的,因为,我想确认,跟我睡过后,还会一如既往的爱她?或者,在这方面,我是否强过她?毕竟,我年轻过她,于我,能凭年轻取胜,也未尝不可,明白?”
赵雪是这样问子顾的。
他当时的表情,怎么说,很模棱两可,先是低头一笑,露出他的招牌酒窝,还有整齐洁白的牙齿,然后岬了口凉掉的咖啡,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赵雪,男人……不是对所有睡过的女人,都会有记忆的,有时,就只是发泄而已,我想,你能明白。而且,我从来就不打算跟你睡,不是看不起你,是尊重,男人睡一个女人很容易。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至于会不会一直爱她,或者拿你们两相权衡,如果真跟你睡了,肯定也会比较,这只是下意识,但我还是会更爱她,这一点,你也体会过的,哪怕脱光了,我也能控制住自己,这就证明,我足够爱她,还有,作为女孩,别随便跟男人说,我想跟你睡,哪怕,你真的想。”
洋洋洒洒说了很长,似乎,只要跟那个女人扯上关系,他的话也会变多。
尊重?什么鬼屁借口,赵雪想。
有所不同你还不碰我一下,谁稀罕你尊重我了,若是把我睡了再说这种话,我肯定钦佩你,什么都不做,还说得冠冕堂皇,反倒是她龌蹉了,多渴望被睡似的,她的目的仅仅在于验证,而非渴望。
在她发怵的瞬间,小红人已经变色,成了鲜活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