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起,全国讲政皆归正使署节制,六部礼仪规章,若与讲政制度相抵,由正使署复议”
这一道诏书,等于明抢六部的地盘
现场一瞬间静得连针掉地都能听见
礼部尚书李常渊脸都青了,半晌才吐出一句:“她这是要另立朝廷啊”
当天下午,礼部、户部、吏部三家联名递折,反对设“讲政正使”,要求撤销此诏,理由写得云山雾罩,说“制度未稳,不宜定名位”、“官职无品,违祖章祖制”
结果折子送进昭德宫,女帝看也没看,直接划了一笔
“准设”
下面就跟了一句:
“讲政设官,不归朝制,归理”
这回,不是陈元说,是女帝亲手写的
到了晚上,帝师署直接挂出金榜,正式公布“讲政正使”制度六条:
一、讲政正使为全国最高讲纲执行官,独掌讲政署;
二、设副使三人,由正使提名,帝师署备案;
三、讲政纲目之立、评议之审、制度之编、试讲之裁,皆由正使统领;
四、正使可跨省议调地方讲人、评使、副纲,无需六部备案;
五、正使任内每年向帝师署递交《制度运行报告》,不得缺失;
六、讲政若遇地方阻力,正使可提请天衣卫调档查案
讲坛上下瞬间疯了
这一套下来,不是试点了,也不是旁支官制了
是真正地,讲政成了国家体系里独立一条线
制度从原本“由讲而立”,变成了“自立自理”,一条龙统筹
柳依依那边,讲政总署接到金榜时,正值黄昏
她那天坐了一下午,没说一句话
如玉在一旁看着,终于忍不住道:“小姐,您终于——”
话没说完,柳依依抬手拦住
她望着那封诏命,只看了两遍,就把它收进袖中
“我早晚得走到这一步”
“不是因为我姓柳,也不是因为我是他的人”
“是因为除了我,没人真把这制度当命一样去守”
她当晚发出第一道调令:
将江南讲纲署、岭西讲评厅、北路讲政局统一并入“正使署三方内编”,副使不变,全部挂“正使印”通行
第二道命令,则是“评政轨制改革”:
废除所有“旧籍入职推荐制”,改为“讲纲提案试议机制”,每个讲人上位,须有讲纲、评案、实案三件可查档
第三道命令,她写了一整夜
直至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她将最后一笔写完,命如玉送至帝师署
徐长风拿到信,打开一看,里面只一页纸:
【请帝师同意,设“制度春议大会”,每年三月,由全国讲纲评案官齐聚江州,共议制度修订、纲目升级、试讲标准,并定当年《讲政年度提纲》】
纸尾落款:柳依依,讲政正使
徐长风看完,把信送进书房
陈元这天刚醒,披衣坐起,接过纸,轻轻地笑了一下:
“她是真的把这摊子……当国家来经营了”
他抬头吩咐:
“去拟诏”
“这‘春议大会’,以后就当作‘讲政制年’办下去”
“她立了制度,我给她年头”
“往后每年三月,叫天下讲人都去江州听她讲”
“她既坐了这正使之位,就得讲给天下人听——她要立的是一套真能活下去的制度”
距“制度春议大会”还有半月,江州讲政署便已提前开门迎客
四方讲人络绎不绝——岭西讲纲使许霄、北路讲纲副案李庆、齐州女讲团三名首座……就连江南书院那帮自诩“百年不出山”的老先生,也派了人来
不为别的,只因两个字:
正使
柳依依如今名义上虽还在地方,实则权柄贯通讲政上下,谁不来露个脸、交个名、塞点稿子,那将来这一年就没得混了
讲纲、讲案、讲义、讲议——都归正使统筹,不来就是弃权
讲政署外的石阶上,贴满了各地讲纲提案,各派讲人轮番递交
如玉接得手软,一个劲儿叫苦:“这才头三天,来了一百七十七份讲纲,一百二十三人提议,连夜班都排不完”
柳依依照样一句话:“全收,按主题归类,凡无实案者列‘虚提’,不议”
“凡过往已提者查档,重复者退案,批‘浮冗’”
她清楚得很,现在不是讲得多就有用,是得讲得深、讲得准,能留下来的,才算讲政“制年”第一批实货
与此同时,帝师府那边也没闲着
徐长风亲率制度档案小组,携百卷旧讲政案宗、制度执行反馈、地方试讲成绩,提前抵江州,设“制度备案厅”
此厅为议纲作底,为正使提审,为制度修订立档
这下子,江州真正成了“制度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