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亮晶晶地扫过街边琳琅满目的摊铺,糖炒栗子的焦香、酱鸭的浓郁,交织成一股诱人的市井烟火气,直往她鼻子里钻。
“老板,这个来一份!”
“那个看着也不错,包起来!”她清脆的声音夹杂在吆喝声里。
不多时,她的胳膊上、肩上,便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包袱,沉甸甸的点心匣子、鼓囊囊的油纸包、精巧的竹篾食盒……都是金陵城叫得上名号的糕饼零嘴和小食。
她也不嫌累赘,更没打算将它们收入空间,就这么乐呵呵地满载而归,像棵移动的“美食树”,一路招摇过市,引来不少侧目,她却浑不在意,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一路吃一路逛,快活似神仙。
等她终于踱回下榻的客栈时,初春和初夏两个丫头正倚着门框张望,一见自家主子这副“挂满战利品”的模样,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异口同声地惊呼:“主子啊!你……你这是把整条街的点心铺子都搬回来了吗?”
蓝溪玥嘴里还嚼着最后一口酥糖,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眉眼弯弯:“买的都是金陵城的特色糕点和零嘴小吃,我们在这儿过了年,三日后出发,不多囤点这金陵的好滋味,路上馋了怎么办?”她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从身上卸下几个包袱。
两个丫头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小跑上前,七手八脚地接过那些沉甸甸的“负担”,小心翼翼地捧着,簇拥着蓝溪玥,沿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往二楼的客房走去。
蓝溪玥自打离开京城,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明媚舒畅。
这份逍遥自在,与她那位刚刚星夜兼程,风尘仆仆赶回京城的夫君墨璃渊,形成了刺眼的鲜明对比。
摄政王府,书房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墨璃渊疲惫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的脸庞。
他刚卸下披风,管家便躬身上前,屏息凝神,将半月前静凤阁那场风波,连同王妃离府后的种种情状,事无巨细,一一禀报。
墨璃渊初听时,眉峰微蹙,只当蓝溪玥是恼了太后,又或是为避开风头,暂时离府躲清静去了。
他当即沉声下令:“天一,派暗卫出去找!务必尽快寻到王妃下落!”
然而,夜深了,派出去的暗卫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墨璃渊端坐于紫檀木书案后,指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冰冷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声都敲在人心上。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几乎能冻结空气。
侍立一旁的天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低声道:“主子,护国公府那边也没有王妃的半点消息,老国公还一直以为王妃是北上寻你去了,护国公府的三公子更是带着一队人马北上了,想来……是与你回京的路线错开了。”
墨璃渊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暗一呢?暗一可留下的记号?”暗一是他亲自指派给蓝溪玥的暗字辈首领,寸步不离,按理说玥儿去哪,他必会留下追踪线索。
天一闻言,眉头狠狠拧紧,脸上浮现出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回主子……没有,一丝暗一惯用的特殊印记都找不到。”
他心里暗自惊疑:莫非……是暗一故意抹去了痕迹?王妃指使的?这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没有?”墨璃渊重复着这两个字,敲击桌面的手指蓦然顿住。
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着某种更深沉的不安在他胸中翻涌。
他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袍袖带起一阵凛冽的风,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加派人手!”
话音未落,他已如一阵黑色的旋风,大步流星地跨出书房,前往静凤阁。
静凤阁内,熏香袅袅,一派祥和。
太后正斜倚在软榻上,与下首端坐的安雅言笑晏晏。
安雅今日打扮得格外娇艳,正柔声细语地说着什么讨太后欢心。
“母后,这光顾着说话,都忘记时辰了,这时辰也不早了,妾身就不打扰母后休息.....”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殿门被一股巨力猛然推开,沉重的门扇撞在墙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回响。
门口侍立的宫女太监们吓得魂飞魄散,瞬间齐刷刷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墨璃渊一身玄色蟒袍,带着一身风霜与戾气,挟着浓得化不开的冰冷杀意,踏了进来。
殿内暖融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安雅的笑僵在脸上,慌忙起身,盈盈下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妾……妾身见过王爷。”
太后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和儿子身上那骇人的气势惊得坐直了身体,不悦地蹙起了眉,斥道:“渊儿?你回来了?这些日子你究竟去了何处?”
墨璃渊却恍若未闻,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寒潭,直直锁在太后脸上,一字一句,冰冷刺骨:“为什么?”
他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威压如山岳般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