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诀抱着手臂,眉头紧锁,目光在乌竹眠和谢琢光之间来回扫视。李小楼则坐在一旁,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我准备好了听惊天大八卦”的表情。
月色如水,云梦泽畔的竹楼里,茶香袅袅。
“所以……”宿诀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们俩这几天……是在演什么前世今生的戏码?”
话本子里这种戏码可太多了,今天居然见着真的了。
乌竹眠低头抿了一口茶,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点了点头。
谢琢光倒是神色如常,只是那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眸子,此刻隐约透出一丝多出来的锐利。
李小楼眨了眨眼,忽然凑近乌竹眠,小声道:“小师姐,那你和谢盟主是不是偷偷定了什么‘前世姻缘’的契约?我听说凡间话本里都这么写……”
宿诀额角一跳:“小楼!别瞎猜!”
乌竹眠抬起头,唇角微微扬起,眼底却带着几分宿诀从未见过的沉静与深邃。
“师兄,小楼:”她轻声道:“我们确实……想起了一些事。”
宿诀心头一紧,莫名有种预感,接下来的话,可能会颠覆他所有的认知,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什么事?”
乌竹眠与谢琢光对视一眼,后者微微颔首,像是默许她全权决定,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并非普通的修士转世。”
“我是阿眠。”
“上古时期……最后一位纯血神裔。”
空气凝固了一瞬。
宿诀瞳孔骤缩,李小楼则直接“啊”了一声,手里的茶杯“啪嗒”掉在地上。
“神、神女阿眠?!”李小楼结结巴巴地重复:“就是那个……古籍里记载的、以神血封魔的……”
“陨落的上古神女。”谢琢光淡淡接话,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的不淡定。
宿诀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死死盯着谢琢光,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你……又是谁?”
谢琢光抬眸,眼底金光流转,刹那间,整个竹楼内的温度骤降,仿佛有无形的剑气在空气中无声震颤。
“太虚。”
短短两个字,却让宿诀和李小楼如遭雷击。
“上古……第一凶剑?”宿诀的声音发颤,不可置信地看向乌竹眠:“小竹子,他……”
“嗯,是我的本命剑。”乌竹眠轻声打断,目光柔和地落在谢琢光身上:“也是……我的道侣。”
“难怪。”宿诀喃喃道:“难怪你对小竹子的一直就是……”
“就是什么?”李小楼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宿诀嘴角抽了抽:“……就一副‘生人勿近,但她除外’的德行。”
谢琢光轻哼一声,算是默认。
乌竹眠忍不住笑出声,伸手轻轻拽了拽谢琢光的袖子,后者立刻收敛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气场,反手握住她的指尖。
李小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拍桌子:“我懂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年等一回!”
宿诀:“……”
谢琢光:“……”
“不过先等一下。”李小楼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这个信息量巨大的真相,看向宿诀:“我没记错的话,赤渊是赤玄夜的父亲,而赤玄夜,又是大师兄的……”
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竹楼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宿诀的脸色在听到\赤玄夜\三个字时骤然阴沉,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出青白,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嫌弃地说道:“别提那个人,我和太古魔族没有半点关系。”
他不嫌弃魔族的血脉,但他母亲被欺骗、被利用,这就代表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赤玄夜。
窗外竹影摇曳,月光斑驳地洒在地板上。
乌竹眠和谢琢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
“就是!”李小楼赶紧改口,拍了拍胸脯,说道:“大师兄的家人就是我们!”
宿诀沉默片刻,忍不住笑了笑:“嗯,是。”
他重新坐下,继续问道:“所以,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的神魂未完全苏醒。”乌竹眠望向窗外月色,轻声道:“先找回全部的神魂,再解决一些……未了的因果。”
《太古终战录》只记载:“永夜之战末,赤渊率太古魔族倾巢而出,九幽魔气蔽日,三界倾颓在即。神族遣三十六部天兵,妖族出十万大山精锐,人族举七十二城修士,合筑周天星斗大阵于不周山巅。”
“是役,神女阿眠执太虚剑独战赤渊于九幽深处。太虚者,上古第一凶兵也,剑出则日月无光,然此战竟敛尽戾气,剑光所至唯护苍生。”
“后赤渊伏诛,魔骨尽碎,而太虚剑亦不知所踪,神女则本源耗尽,堕云归墟。其陨时,神血化雨泽被八荒,枯木逢春,山河重整。”
只不过无人知道,那日赤渊临死前,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