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林默脸色剧变,几乎是吼了出来。他再也顾不上周伯和什么访客记录,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猛地转身,像一道离弦之箭冲向楼梯!
周伯浑浊的老眼里也闪过一丝惊骇,但他反应极快,立刻紧随林默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急促回响。
林默两步并作一步冲上二楼,目标直指西侧走廊尽头的小会客室!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沈曼刚才的状态极度不稳定,惊恐、绝望,几近崩溃。那声尖叫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短促而戛然而止,像是被外力强行中断!发生了什么?她自寻短见?还是…有人对她下手了?
“沈医生!”林默冲到小会客室门前,用力拍打门板,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沈曼!开门!发生什么事了?”他侧耳倾听,门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他毫不犹豫,后退一步,猛地抬脚狠狠踹向门锁旁边的位置!
“砰——!”
一声闷响,老旧的木质门框发出痛苦的呻吟,门锁附近的木屑崩裂。林默紧接着又是全力一脚!
“哐当!”
门板应声向内弹开,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林默闪电般冲入室内,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过整个空间。
会客室里空无一人!
他刚才离开时沈曼坐过的那把椅子翻倒在地。旁边的小茶几也被带歪,上面一个空玻璃水杯滚落在地毯上,杯壁残留着水渍,没有碎裂。空气中,那股独特的、带着药味的甜香似乎比之前更加浓郁了一些,隐隐还混杂着一丝…极其淡薄的、类似乙醚的刺鼻气味?这气味几乎被甜香掩盖,若非林默感官敏锐,几乎无法察觉。
窗户!林默的目光立刻投向房间唯一的窗户——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粗暴地扯开了一半,窗扇紧闭,插销完好无损地插着!窗外,风雪虽减弱,但依旧纷飞,玻璃上凝结着冰花,窗台上覆盖着厚厚的、完整的积雪,没有任何踩踏或破坏的痕迹!
“不可能!”紧随其后冲进来的周伯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失声惊呼,苍老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我…我一直守在楼下杂物间入口,没看到任何人从楼梯上来!走廊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林默没有理会周伯的震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现场。沈曼不可能凭空消失!他迅速蹲下身,检查翻倒的椅子和地毯。椅子腿附近的地毯绒线有被用力蹬踏拉扯的凌乱痕迹。在椅子翻倒的位置附近,一小块深色的、仿佛被什么液体迅速擦拭过但仍留下些许晕染的痕迹,映入他的眼帘。他凑近,那股极淡的乙醚类气味似乎在这里稍微明显了一点点。是迷药?麻醉剂?
他的目光随即锁定在门锁上。他刚才暴力破门而入,门锁的锁舌部分完全崩坏。然而,在门框锁扣的位置,他清晰地看到,内侧的插销竟然是插上的!他刚才破门时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脆弱的门框连同插销槽一起撞裂了!
“插销是插上的?”林默的声音冰冷刺骨,他猛地抬头看向周伯,“周伯,我离开时,门是关着的,但没有反锁,对吗?”
“是…是的,林先生!”周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您吩咐沈医生留在这里,我…我离开时还特意轻轻带上了门,没有锁,更没有插插销!这…这怎么可能?她…她是怎么在里面把插销插上的?又…又去了哪里?”老管家的逻辑显然被这匪夷所思的局面冲击得有些混乱。
又是一个密室!
书房欧阳先生的死亡现场是密室,如今沈曼消失的小会客室,也成了一个插销从内部插上的密室!唯一的出口窗户紧闭锁死,窗台积雪完整无痕!
林默的心沉到了谷底。凶手的行动力、对环境的利用、制造密室的手法,简直令人胆寒!这绝非临时起意,而是精心策划、环环相扣的杀局!沈曼的尖叫到他和周伯破门而入,前后不过短短几十秒!凶手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服沈曼(很可能使用了某种速效麻醉剂),然后带着一个失去意识的人,从这个插销反锁的房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山庄里真有传说中的秘道?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再次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墙壁?地板?天花板?他仔细观察着壁纸的接缝,地毯的边缘…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地毯上,翻倒的椅子腿旁边,一个微小的、闪着黯淡金属光泽的东西吸引住了。那东西半掩在凌乱的地毯绒线里。
林默立刻戴上随身携带的取证手套,小心翼翼地拨开绒线,将那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一枚极其小巧、造型古朴的青铜袖扣。形状是抽象的几何图形,边缘有细微的磨损,背面有用于固定的金属小扣针。袖扣的样式…带着一种老派的、甚至有些过时的考究感,与山庄内年轻宾客们的时尚风格截然不同。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枚袖扣…他见过!
他猛地抬头,锐利如刀的目光直刺向站在门口、同样满脸惊疑不定的老管家周伯!
周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