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小警察吗,咱们厂子这么大,走的也是正常业务流程,能出什么事?”
厂长压低声音:“他是退役军官,现在是市局重点培养的领导,上面多少人赏识他?咱们这小厂子,有几个胆子敢得罪他?你差点把整个厂子拖下水!”
主任彻底慌了,腿一软差点跪下:“厂长我错了!我真不知道他这么厉害……我这就去给苏清禾赔罪,带点营养品上门!”
厂长瞪了他一眼:“赶紧去!要是这事没办妥,你这主任也别当了!”
主任连滚带爬地出了办公室,心里憋着气。
他原本对苏清禾也没什么意见,要不是周芳一直来办公室告状,他也不会想着把那些活儿都塞给她一个人做。
平时看她老实,谁能想到有这么大的靠山?
他怒气冲冲地往车间走,刚到门口就听见周芳跟几个工友嘀咕:“我就说她苏清禾能耐,还叫男人来压人,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
这声音直到看见怒气汹汹的主任走过来才止住。
“主任,这大冷天的,你咋过来了。”
“你还有脸说!”主任冲过去指着她鼻子,只恨自己相信了他的话,“都是你整天撺掇我!从今天起,你给我去锅炉房铲煤,别在流水线待着了!”
周芳懵了,眨巴着眼:“主任您说啥呢?我就是随口说说……”
见主任转身就走,她不敢耽误,几步追上去:“我身子不好,干不了那种活儿,主任您又不是不知道。”
“我以后再也不胡说了!”
“少废话!这是命令!”主任吼完转身就走,觉得出了口恶气。
周芳愣在原地,琢磨着主任肯定是气头上说胡话,撇撇嘴回了原来的岗位。
铲煤那活儿又脏又累,她才不去。
主任回了办公室,才琢磨着道歉这件事也不能急于一时,起码等着下班再去。
这会儿,还是得看着厂里的生产。
下午,主任揣着一肚子气去车间检查,一进门就看见周芳还在流水线上缝衣服。
他顿时也顾不上脸面,直接抬高声音吼:“周芳!你怎么还在这儿?没听见我说让你去锅炉房?”
周芳被吼得一哆嗦,抬头一脸震惊地反问:“主任?您来真的啊?不就是说两句闲话吗?至于把我调去铲煤?”
她不仅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甚至还敢反问?
主任看着周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要么去锅炉房铲煤,要么现在就停职!你自己选!”
周芳也来了脾气,梗着脖子叫板:“凭什么?我在流水线干得好好的,就因为说两句闲话就要降职?你这是公报私仇!”
“反了你了!”主任气得脑壳痛,劈头盖脸一顿骂,“整天在车间搬弄是非,撺掇同事搞矛盾,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不想干就滚蛋!”
骂完转身就走,懒得再跟她废话。
厂子内还从没闹出过这样的事情,周围的工友们早就停了手里的活,见状都偷偷撇嘴,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点幸灾乐祸。
周芳平时嘴碎爱挑事,这下总算踢到铁板了。
旁边的王红丽看见周芳的样子,忍不住撇嘴:“真以为没人治的了你了!”
周芳扭头,已经红了眼:“要你多嘴!”
说完,也大步离开了车间,不知道是不是真去了锅炉房。
这边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的时间,主任骑着自行车去了百货商场,咬牙买了一斤水果糖,一瓶麦乳精,还有块花布,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往苏清禾家赶。
心里暗骂晦气,却又不敢怠慢。
……
“哭哭哭,就知道哭!”
沈央央看着坐在床上嚎啕大哭的阳阳,心里憋屈的厉害。
“要不是因为你,景勋哥怎么可能不要我,我又怎么可能被拖累的过成这个样子!”
阳阳的身边裹着个小被子,脸蛋却还是被冻的通红,连耳朵上都起了痂。
被这么一训斥,他还是没有止住声音,挂着眼泪看向沈央央:“我冷……”
沈央央被吵的脑袋疼,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背上:“天天就会叫,难不成是我故意冷着你吗?我手里也没钱!”
这屋子里冷得厉害,她手里要是有多余的钱买煤球炭火,怎么会亏待自己?
沈央央的眼眸沉下来,丈夫的那点抚恤金早就被她花的差不多了,之前一直靠霍景勋接济,从没觉得生活这么难过。
她拖着一个孩子,找啥工作,人家听到她没经验,都不想要。
厂里的工作大部分都要走关系,她又干不了。
去刷盘子干后厨,她又实在拉不下那个脸。
沈央央后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当时国家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一大笔抚恤金,而是少量赔偿加上国营企业的工作。
当时她看不上那破工作,又想着能跟着霍景勋,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到现在,什么都没落下,找工作也屡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