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拍那么急赶着投胎啊?”
紧接着,随着“吱呀”一声,面前的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浓烈的酒气,顿时混合着一股劣质的脂粉味扑面而来。
下一瞬,门缝里探出一张醉眼惺忪,胡子拉碴的脸。
此人正是刘承宗。
他怀里还随意搂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刘承宗眯着醉眼,不耐烦地扫视着门外。
当看到门外黑压压一片的护卫,以及那顶小软轿时,他瞳孔猛地一缩,酒意瞬间被吓走了大半。
一股寒意从他脚底板直往头顶冲。
他心下犯了嘀咕,眼前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他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想着,他下意识就要把门关上。
“拦住他。”一个稚嫩却带着命令口吻的声音,从软轿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话落,站在门边最近的两个护卫,瞬间出手。
一只大掌猛地撑住了即将合拢的门板,另一只手飞快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刘承宗的胳膊。
“哎哟!”刘承宗不禁吃痛惊呼了一声,整个人被直接从门里拽了出来。
他踉跄着摔倒在了石阶上,怀里的女子吓得尖叫一声,跌坐在地。
周围几家邻居的门窗“嘭嘭”几声,瞬间关得严严实实。
护卫们稳条有序地涌入院内。
青鸢上前,恭敬地掀开了软轿的帘子。
云棠扶着青鸢的手,迈着小短腿,慢慢地走了下来。
她穿着精致的小裙,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粉雕玉琢。
刘承宗被护卫按着胳膊,狼狈地趴在地上。
他略微抬头,看清来人竟然是个还没他腿高的小娃娃时,心底的那点恐惧瞬间被一股无名火取代。
他挣扎着抬起头,对着云棠喷出了一口酒气,发出了一声怪叫。
“嗬……我当是哪路神仙驾到……原来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要喝奶回家找你娘去,大爷我这儿可没有。”
他话音未落——
“啪!”
一个护卫毫不犹豫,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他打得眼冒金星,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了丝丝血丝。
“啊!”刘承宗惨叫一声,酒彻底醒了。
脸上火辣辣的痛。
云棠大眼睛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声音清脆:
“看来刘公子还没醒酒,不能好好说话。那就等他能好好说话的时候,我们再谈事。”
“是!”护卫领命,立刻又有两人上前。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刘承宗惊恐地看着眼前两人。
可压根没人回答他。
旋即,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护卫专挑皮糙肉厚的地方招呼。
一时间,庭院里只有沉闷的击打声和惨叫声在回荡。
那女子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没几下,刘承宗便被打得鼻青脸肿,蜷缩在地上,哀嚎微弱了不少。
云棠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行了,让他清醒清醒。”
护卫瞬间明了,一桶冰冷刺骨的井水,“哗啦”一声,全数泼在了刘承宗身上。
“呃啊!”刘承宗被冻得一个激灵,不禁惨叫出声,鼻涕眼泪混着血水和冰水流了一脸。
他蜷缩在湿漉漉的地上,浑身剧痛,看向云棠的眼神再也没有半分轻蔑。
“饶……饶命……”他挣扎着,不顾浑身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对着云棠的方向磕起头来,“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小人……小人跟您井水不犯河水啊……”
“不巧,刚好就犯了。”
说着,云棠对着青鸢抬了抬小下巴。
青鸢立刻会意,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书,展开在刘承宗面前。
旁边一个护卫则眼疾手快地拿出印泥。
“签了它,按上手印。”青鸢的声音冰冷。
刘承宗忍着剧痛,眯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费力地看向那份文书。
当看清上面和离书三个大字,以及夏月柔的名字时,他那张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云棠,“你……你是帮夏月柔那个贱人来的?”
“啪!”
又是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另一边脸上。
“签!”青鸢的声音带着杀气。
刘承宗被打得头晕眼花,牙齿都松动了。
他看着周围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护卫,再看了看眼前那个虽然年幼却处事不惊的小女娃,心中一阵后怕。
他不敢再有任何废话,颤抖着伸出手。
护卫粗暴地抓住他的手指,在印泥里狠狠一按,然后重重地戳在和离书“刘承宗”名字的位置上。
刹那间,一个鲜红的指印,便清晰地印在了文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