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内只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此刻的祝欢颜被捆得结结实实。
她头发散乱,脸上抹的灰被泪水冲出了道道痕迹,眼中充满了怨毒。
突然,柴房的门被猛地从外推开。
一道略显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穿着一身深色常服,面色冷然,周身散发着一股煞人的寒意。
不是云衡之又是谁?
祝欢颜看到是他,先是一愣,随即面上一喜,奋力地扭动着身体,口中只能发出一阵呜咽声。
眼神瞬间变得委屈至极,仿佛自己有千般苦楚要向他倾诉。
“国公爷……您……您是来看我的吗?”堵嘴的破布被萧奕粗暴地扯下,祝欢颜立刻带着哭腔,声音哽咽不已,“颜儿……颜儿好怕……他们……”
然而,她的话尚未说完。
云衡之猛地将衣袖一甩,动作凌厉而决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眼神里没有丝毫温情,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他薄唇微启,声音冷然,“够了!”
“祝欢颜,收起你这副嘴脸。本公看得恶心!”
“你向来最会伪装,最懂得以退为进,博人同情。可惜,你的戏,到此为止了。”
祝欢颜脸上的柔弱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国公爷,您……您在说什么?颜儿听不懂……”
“听不懂?这天底下还有你不懂的事吗?”云衡之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睥睨着她,“这一切,从你买通狱卒逃脱,到哄骗轩儿藏毒,再到今夜潜入府中……不都是你自己一手策划的吗?事到如今,你还想故技重施,在本公面前装腔作势?”
他顿了顿,说出来的话顿时让祝欢颜如坠冰窖,“你以为,本公还会信你?”
祝欢颜疯狂地摇了摇头,原本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在此刻彻底破灭。
她猛地扑上前,费尽全力去够云衡之的衣角。
“国公爷,国公爷饶命啊!颜儿知错了,妾身真的知错了,妾身……妾身都是为了轩儿和薇儿啊,他们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娘亲!”
“求您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饶妾身一命吧,妾身愿意做牛做马,只求能陪着孩子长大,国公爷,求求您了!”她涕泪横流,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云衡之看着她这副模样,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他缓缓俯身,凑近祝欢颜。
“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若非看在轩儿和薇儿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按照规矩,你本就是死罪,如今买通狱卒逃脱,更遑论你竟敢指使亲子,向小姑姑投毒,此等恶行,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当初本公心软,留你一命,只将你流放北地,只盼你远离上京,从此安分守己,莫要再在小姑姑面前晃荡,惹她心烦。”
“没想到……你竟如此贼心不死,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潜回京城,还想取她性命?祝欢颜,你好大的胆子,好毒的心肠!”
云衡之直起身,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
他不再看地上哭泣哀求的祝欢颜,转身对门口侍立的暗卫沉声下令,“拖下去,直接乱棍打死。”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了此处。
半个时辰后。
国公府某处僻静角落,祝欢颜眼神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
“不要,不要,你们帮我给国公爷求求情……”
她的话还未说完,嘴巴便又被一块破布给堵得严严实实,嘴里只能发出一点轻微的呜咽声。
足足有两个手指头粗的棍子,一下接着一下砸在祝欢颜的身上。
起初,她还能稍微扭动两下身子。
可随着棍子的不断落下,她连反抗的劲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等待着棍棒落下。
直到最后,彻底咽了气。
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假山石后,两双惊恐万分的眼睛,将最后那一幕尽收眼底。
云薇小脸惨白,看到娘亲被打得一动不动,她张大小嘴就要哭喊出声扑过去。
云鹤轩眼疾手快,死死捂住了妹妹的嘴,另一只手用力将她颤抖的身体紧紧箍在怀里,不让她冲出去。
他嘴唇咬出了血,凑在云薇耳边,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别喊,别过去,父亲已经发话了,娘亲……娘亲没了,我们现在冲出去……就是找死!”
他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着。
云薇在他怀里无声地抽噎着,最终在他死命的压制下,软软地瘫倒在他怀里。
次日辰时。
云棠刚起身,正由青果伺候着梳洗,青鸢便已低声将昨夜柴房的处置,以及云衡之的命令,一字不落地禀报完成。
云棠用小胖手接过青果递来的温帕子擦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
她“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用过早膳,云棠盘腿坐在软榻上,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