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此时天子驾崩,天下局面必将随之崩坏,再想查当年事就更难了。”
少微不禁想,他前世也不知查到了这位主谋没有。
不过,齐怀渭……
这名倒似听过,少微想了片刻,目色恍然:“原来那个回乡祭祖吊死在祖坟的齐太守,是你杀的?”
刘岐笑着点头:“是我杀的。”
就是那次她拿弹弓打碎了他的酒壶。
他不想再说这些,转而问她:“我给你的回信,你看过了吗?”
少微带些狐疑地点头。
果然听他问:“信上字形,你觉得如何?”
少微尽量维持风度:“……是不错。”
刘岐:“只是不错吗?我觉得十分之好。”
少微错愕瞪眼,怎有人这样夸赞自己?
刘岐笑着说:“我觉得这字形与你有相通处,所以写与你看。”
听了这句,少微陷入另一种错愕,所以不是在夸赞自己而是在夸她?
碍于和姜负的相处经验,少微一时屏息戒备,以防对方话中出现转折之坑,她贸然给出反应,会闹出跌跟头的笑话。
见她不说话,刘岐好奇地问:“你不觉得相像?”
至此已是一条平坦的夸赞,少微心底感到一丝淡淡惭愧,道:“我还以为你特意写来与我炫耀——”
刘岐不禁笑起来,点点头:“那也是顺便之事。”
少微那一丝惭愧登时化作云烟:“就知道不曾冤枉了你!”
帐内人却道:“我已经打不过你,还不许我写得过你吗?”
少微张口便想说“不许”,又觉得太过无理霸道,随后又听他说:“其实没什么值得炫耀,只因我生来便有名师教导,若换作你,说不定比我学得更好,这非我之能,是我仗势欺人。”
这番角度奇特的说辞倒叫少微很受用,她点头:“来日离开长安,有了大把空闲,我也学来一试。”
此时满脑子都是杀人报仇,俨然是静不下心来学这些的。
帐内,少年嘴边笑意淡去。
少微无察,转头望向邓护和阿鹤守着的外间,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送药的阿娅,见到少微在此,她惊讶地瞪大了眼。
先前临别时那一碗茶,让少微觉得重逢之下应当礼貌相待,于是出声唤她:“阿娅,是我。”
阿娅轻轻点头,将药交给阿鹤,向少微行了一礼,便退去了一旁侍立。
邓护也走了进来服侍,床帐被打起,刘岐撑着身体坐起来,他披着深青衣袍,身前缠裹雪白伤布,头顶发髻几缕散落,几分缭乱,几分脆弱,但被漆黑眼睫覆下一层青影的眼下又带着挥之不去的阴冷。
一看便是个纵然破碎,也很不好欺负的人——少微在心底做出简易总结。
这时,那看起来很不好欺负的人抬眼朝她看来,冲她虚弱一笑,毕竟这才算是二人今晚正式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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