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有些惊讶:“皇上对赵忠德的处理这样快。”
许靖央闻了闻刚刚白鹤送来的药膏。
她淡淡说:“长公主举荐赵忠德,皇上乐得此见,想以此来分裂破虏军,但赵曦在边关什么也没查到,对皇上而言失去了价值,上位者只喜欢有能力的人。”
皇帝这么快处置赵忠德,也是不想萧贺夜察觉什么,从而破坏了父子情。
所谓君王,就是既要,还要。
他什么都要把握在手里才放心。
竹影不由得好奇:“当年赵忠德到底犯了什么错,被赶出御林军?”
许靖央的师父郭荣对当年的事闭口不提。
许靖央也是自己查了才知道。
当年赵忠德被先皇宠妃收买,帮助宠妃陷害一名妃嫔通奸,后来事情败露,先皇本要将他处死,却不知为何最后只是将他打了八十大板,赶出皇宫。
那名宠妃也从此消失在了后宫。
因着算得上是一桩皇室丑闻,故而这么多年郭荣从不声张,赵忠德自己也故意不提了。
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郭荣挤兑他,将赵忠德从御林军逼走了,实际上,赵忠德要感谢当年先皇的不杀之恩。
就在这时。
寒露快步入内:“大小姐,听说广平侯和孙争言,带着许柔筝去威国公府,拜见威国公了。”
许靖央眯眸。
这个时候让威国公看见孙争言,以他粗莽冲动的个性,岂不是会动手?
如许靖央所料,威国公得知孙争言他们上门拜访,当即从藤椅上站起来。
他双眸充血发红:“这个狗东西,我不去找他,他还敢登门找不痛快!”
说罢,他从墙上拔下佩剑,气势汹汹地推开来阻拦的春云,大步出门而去。
正厅内。
广平侯品茶,身旁坐着孙争言。
许柔筝戴着面纱,身形柔弱无骨地立在一旁。
孙争言道:“筝儿是我家远亲,前不久族中来信,请我照拂她一二,今日请侯爷一起来,就是怕威国公还记着从前的一些误会。”
广平侯年过六十,满头花白,脸生的圆润。
他放下茶盏,有些威严说:“放心吧,就算你不管,本侯也是要管她的,谁叫她怀了我们石家的骨肉?”
孙争言顿时看向许柔筝:“筝儿,你能进石家,真是你的福气。”
许柔筝轻轻一拜,对广平侯说:“筝儿谢侯爷怜惜。”
她抬起头,看向庭院里,那熟悉的一步一景,难免觉得扬眉吐气。
许靖央是否能想到,有朝一日,她沦落到尘埃里,还会再昂首挺胸的回来?
这威国公府,即便没了许夫人,也早晚都是她的。
然而,他们坐了许久,却不见威国公来。
丁管家上了两轮茶水,终于广平侯坐不住了。
他叫住丁管家:“国公爷何时来?”
丁管家还是那副说辞,赔着笑脸:“马上就来,还请侯爷稍等。”
孙争言见丁管家走了,才狐疑说:“该不会,威国公不想见我们吧?”
许柔筝也委屈道:“当初国公爷不喜欢我,这次是侯爷跟着来,他多半才让进门的,要是我自个儿来,他定然不见。”
广平侯脸色微微肃穆不悦。
他出身权贵,跟威国公这种半路升爵的人可不一样。
虽说威国公如今品阶在他之上,可也不能不给他一个薄面。
“再等等。”广平侯说。
不一会,倒是来人了,然而,来的是威国公府的大房大老爷。
看见他时,孙争言等人顿了顿。
“参见侯爷。”许大老爷拱手,坐在了太师椅里,“叫你们久等了,实在有愧。”
广平侯说:“许大老爷?为何是你,国公爷呢?”
许大老爷面色平静:“二弟他身体不爽利,来不了了,就请我代他见客,不知各位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这下,广平侯的脸色不好看了。
孙争言和许柔筝对视一眼。
这个许大老爷,无官无品,威国公把这样一个人安排出来接见,是不是看不起他?
广平侯嘴角紧绷,直接站起身:“看来今日不宜谈事,既然国公爷不得空,那本侯也就先告辞了!”
孙争言急忙劝住他:“侯爷,且慢。”
他好不容易让广平侯一起出面,打算今日给威国公施压,让他承认许柔筝从前的身份,广平侯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广平侯脸色铁青,许大老爷也不打算挽留,而是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茶。
孙争言压低声音:“让下官来说。”
语毕,他走到许大老爷跟前,拱手含笑:“大老爷,我们今日来,是想为了筝儿这孩子道谢的,当初威国公收养她十年,这孩子记着这份恩情,这不,马上要嫁作人妇了,想来答谢从前的养恩。”
孙争言拍拍手,顿时小厮抬进来几个大箱子,箱子半敞,里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