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亡接近三分之一。
此次出战的骑兵,本是各部多数男丁,已经压榨到了极限,又经此上伤亡,各部已经伤了元气。
算上老幼,男丁数量不到四千。
又分属各部,互不统属,最大的如额尔敦台吉,他手里的男丁数量不到三百,还有些小的部落已经不能称之为部落,只剩下十几男丁。
额尔敦明白一件事。
如果让各部评选谁是他们最恨的人,额尔敦相信第一名绝对是自己。
来到云川城。
远不如大同关内的城池,可在额尔敦眼里却变得不可动摇。
有了云川城。
大同关内就不再是边镇了吧。
心里五味杂陈,跟随周军武官来到一处院子,很普通的院子,与周边没有什么特殊,但是这里住着一个人。
“额尔敦拜见将军。”
额尔敦拉开袍子一角,毫不犹豫的跪下去。
“不用跪拜,起来吧。”
院中的王信坐在石凳子上,面容和善。
看到王信的神色,额尔敦松了口气。
王信没有说话,默默盯着院子中栽种的两棵松树。
额尔敦不敢打扰。
他们各部的未来,接下来就在王信的话语中。
王信知道各部的损失,虽然他早有准备。
河套地区并不只有人们印象中的草原,又或者沙丘,很多地带甚至与关内大同无异。
有草的土坡。
石头,树木,河流等等。
只不过降雨量远不如内地,所以只能维持放牧的生活方式,但又因为降雨量远比更北方的大漠要好很多,因此又有肥美的草地。
云川城是旧单于城遗址重建起来的土城,地理环境不错。
主要树木为松树或者柏树。
在原时空的大明,以前嘉靖时期,白莲教和许多汉民涌入兔毛川,光这里的人口就不下十万汉民,因此整个前套地区在万历时期有数十万。
至于整个大草原,也就是内外蒙古,以历史记载来看,总人口在两百到三百万之间,其中汉人人口在七十万左右。
前套,后套,西套三大宜居地区,也是吸纳人口最多的。
整个河套地区人口不下百万。
蒙古大草原,或者中亚大草原的牲畜人均极限是二十六头,一户七口之家就是一百八十二头,商户给牧民安排的是一百头左右。
而且是在前套低区。
人均二十六头是包含了荒凉大漠。
隋唐处于相对温暖期,所以承载力高一点,宋朝面对的军事压力更大。
明朝陷入小冰河时期,关外的承载力压力要小一些,主要压力来自前元遗留的影响。
草原各部已经有了一统的想法,不再是分散各部。
如《皇明经世文编》记载
卷二百二十五:“年来收养残秽,兼之卤我生口。日滋月息,即今小王子吉囊俺答诸部落,可三四十万。“
卷三百三十五:“大约中国胜兵,与虏控弦之骑,挍之可各得三十余万。我散而为九边,而虏长聚。是以九而攻我一也。“
卷四百五十:“当时俺答受封之时,白马黑牛,对天说誓。中国人马八十万,虏众人马四十万,俱听誓言曰,自今两家和好,永不相犯。“
哪怕大明消灭了大元,但是草原各部依然保留了一个势力的惯性。
如虏控弦之骑三十余万,归属各部,各部互不统一,各有几千数万,分别面对大明的压力,那么九边同样数十万兵力,却能对各部保持优势兵力。
但是大元的原因,惯性思维还没有消亡。
所以草原总体还是保持了一两个势力,那么俺答汗的三四十万兵虽然不如九边兵力多,可俺答汗可以集中兵力攻击一点,九边却无法集中全力去攻打俺答汗。
一直到明末。
关键原因还是贸易。
大明严防死守的贸易,的确让蒙古彻底衰败了下来,可草原是搬不走的。
极度穷困的邻居。
谁都会头疼。
所以在严防死守,控制严格的贸易下,蒙古人常年寇关入侵,哪怕遭受再多次的失败,仿佛也络绎不绝似的,实则是对生活的无奈。
最后俺答封贡。
双方和解,开放了贸易。
结果坚持了两百年的鞑靼自然瓦解了,消散于历史水花之中,反倒是仍然被大明封锁的东部蒙古,也就是林丹汗部,却坚持到了最后。
可也在大清对蒙古放开贸易的环境下,同样销声匿迹了。
牧民也是人。
他们也怕死,想要好好活。
因此打败草原不难,难的是治理,实际上还是需要贸易,通过贸易稳定治理,通过治理来融合。
隋唐虽然通过贸易收拢了各部,但是在治理方面落后,以至于失衡,又成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