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想吃什么?”
他最终只是这样问道,顺手扶住了她摇晃的板凳。
罗滕总劝他趁着年轻多玩几个超模,但比起刺激,他更习惯这种不必解释的默契。
走到哪算哪吧,横竖人生漫长。
“收拾一下,”他语气温和地说,“明天飞巴黎。”
杜晨正跪在圣诞树前挂装饰球,闻言转过头来。
她看到茶几上摊开的行程表:《gq》封面拍摄、fifa2004游戏宣传活动、迪奥男装的代言签约最上面还有个有趣的行程:在巴黎的酒店里看“欧洲足球先生(金球奖)颁奖典礼”。
欧洲金球奖没有举办传统意义上的颁奖典礼。
在2010年之前一直保持低调的媒体公布模式,2010年后才与fifa合作举办典礼。
奖杯通常由《法国足球》在私下场合或球队训练基地交给获奖者。
“要去几天?”她问,手指摩挲着一个玻璃球。
“三天。”
“平安夜前回来。”
“如果亨利或齐祖得奖,不去参加庆祝活动吗?”杜晨问道。
罗伊摇摇头:“今年得奖的是.我猜是内德维德。”
杜晨点点头,继续装饰圣诞树。
她知道罗伊从不说多余的话——他说“露个脸”,就意味着不会参加颁奖后的晚宴;他说“平安夜前回来”,就是承诺会赶回来过圣诞节。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客厅,杜晨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铺着一摞烫金边的圣诞贺卡。
她咬着笔帽,正在模仿罗伊潦草又随性的笔迹写着:“toludovic(给卢多维奇)——新的一年赢下那该死的冠军吧。圣诞快乐,混蛋。”
旁边写好的一封则是:“(尊敬的德尚先生及夫人)”
杜晨接着写“tothieryhenry(致蒂埃里-亨利先生)”的正式称谓,旁边还摆着两张准备写给齐内丁-齐达内的贺卡。
一张给他在皇马的地址,一张寄往他在马赛的度假别墅。
“嘿,”罗伊笑着,缓缓抽走她手中的钢笔,在“亨利先生”上划了道粗线,“我只会管那家伙叫‘该死的伦敦佬’,或者顶多喊他蒂埃里。”
杜晨笑着抢回钢笔:“那齐达内的贺卡呢?也要改成‘马赛秃头佬’吗?”
“那倒不必,”罗伊已经走到玄关,边系鞋带边回头说。
罗伊开车前往路易二世球场。
把车停在球员专用车位,刷指纹进了训练中心的后门。
穿过几条熟悉的走廊,拐进标着“多功能馆”的侧厅。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印着红白王冠徽章的柚木地板上,罗文正跟着私教练习三步上篮。
罗伊选路易二世球场的篮球馆,既方便自己训练后顺路照看弟弟,又能用顶级设施和隐私保护为罗文提供最好的成长环境。
同时故意让弟弟在顶级场馆训练,潜移默化培养他的职业意识——想一直在顶级球馆打球就得加倍努力。
罗伊总说“我的就是弟弟妹妹的”,但母亲在每个家宴上都会重申:“记住,你们十八岁之后我就不允许你哥再管你们了。”
他靠在消防栓旁的阴影里,小男孩穿着尺码大了一号的8号湖人球衣,正跟着教练的哨声做交叉运球。
“手腕放松!”
教练用脚点了点地面,“想象你在画8字。”
罗伊没急着过去。
他数着弟弟的运球节奏:左手三十次,右手三十次,然后是笨拙但认真的胯下交替。
球偶尔砸到脚背滚远,罗文就小跑着追回来,喘着气重新开始。
场边计时器显示他们已经练了四十七分钟,比课程表多出十七分钟,但没人喊停。
罗文刚完成一组胯下运球,突然朝空气摊开双手,小脸却还绷得一本正经。
“谁教你这么摊手的?”
罗伊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炸响。
罗文吓得一哆嗦,篮球“砰”地砸在地板上,弹出去老远。
他缩着脖子转身,正对上哥哥拧紧的眉头。
罗伊弯腰捡起球,在掌心转了两圈:“迈克尔-乔丹摊手,是因为他刚在总决赛投进制胜球。”
他突然把球重重按进弟弟怀里,“你连篮筐都没碰到,摊的哪门子手?”
过了一会。
罗文投丢后下意识做了艾弗森的“聆听”动作。
罗伊冷笑:“学杂了。”
心想再这么东学西学,怕不是下一步就要模仿螃蟹步,再搞个“天龙八步”上篮。
之后呢?难不成还得跪着投篮?
“ai拿48分才这么狂,你三投零中也好意思要掌声?”
场边的私教憋笑憋得直咳嗽。
2003年12月22日,正值圣诞促销季。
巴黎香榭丽舍大道的fnac电器商城挤满了人。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