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的《混元一炁功》,在这一刻,被他催谷到了此生从未有过的巅峰!他不再是将真气外放形成护体气场,而是以一种近乎自爆的方式,将所有内力都凝聚于丹田一点,而后,轰然爆发!他没有施展任何招式,只是将手中的“断岳”刀猛地向地面一插!
“轰——!!!”
一声沉闷得足以让整个奉天殿都为之震颤的巨响!以他插刀之处为中心,那坚硬的、由整块白玉石铺就的广场地面,竟如同被一颗无形的陨石狠狠砸中,轰然向下凹陷,迸裂出无数道巨大的、如同蛛网般的狰狞裂痕!一股凝练到了极致的环形震波,顺着地面,如同一道无形的、奔腾的怒龙,向着四周疯狂席卷!周围那些结成战阵、试图将他困死在原地的锦衣卫校尉,只觉脚下大地剧震,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从地底传来,他们那原本天衣无缝的阵型,在瞬间便被冲得七零八落,人仰马翻!
而齐司裳的身影,便借着这股石破天惊的反震之力,以及那硬受两大高手一击所带来的巨大推力,如同一颗金色的、燃烧着不屈怒火的流星,后发先至,划破了数十丈的空间,横亘在了苏未然与韩渊之间!
“断岳”刀自下而上,划出一道朴实无华,却又仿佛将整片天地的重量都凝聚于其上的黑色弧线,没有半分花巧,只是最纯粹的力量,最直接的守护,重重地,迎向了韩渊那双已近在咫尺的、足以碎金裂石的狰狞手爪!
韩渊的瞳孔,猛然收缩!他完全没料到,齐司裳竟能以如此一种惨烈而又霸道的方式,强行破开凌绝与霍禄的联手封锁!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那柄漆黑的重刀之上,所蕴含的,不仅仅是内力,更是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一往无前的,决绝意志!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只得放弃对苏未然的擒拿,双掌齐出,将《缚龙功》那阴柔粘稠的内劲催谷至极限,化作两道无形的、盘旋交错的黑色气旋,迎向了那石破天惊的一刀!
“铛——————!!!”
一声悠长的、仿佛来自远古洪钟的悲鸣,响彻整个紫禁之巅!刀与掌,在那一瞬间,轰然相遇!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轻描淡写的试探,而是两个当世最顶尖的高手之间,最直接的、最不留余地的,生死搏杀!
金色的混元真气与黑色的缚龙内劲,如同两条从太古洪荒之中苏醒过来的巨龙,疯狂地撕咬、碰撞、吞噬!一股肉眼可见的、由黑金二色交织而成的混乱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周围的火把,被这股磅礴的气浪尽数吹熄!无数锦衣卫番役被这股余波扫中,惨叫着倒飞而出,筋断骨折!整个奉天殿前,竟被这一击,硬生生地,清出了一片巨大的、狼藉的真空地带!
烟尘散去。
齐司裳的身影,依旧如山岳般,挺立在苏未然的身前,他握着“断岳”刀的手,稳如磐石,只是那张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嘴角那丝血迹,也变得更加殷红。
而他对面的韩渊,竟是蹬蹬蹬地,向后连退了七八步,每一步,都在那坚硬的白玉石地面上,留下一个半寸多深的脚印,才勉强稳住身形!他那双看似无坚不摧的手掌之上,竟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几乎要将他整个手掌都劈开的血口!鲜血,正顺着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他看着齐司裳,眼中那份从容的微笑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竟在正面的内力比拼之中,输了!输给了这个,早已身受重创的,男人!
然而,也就在这一刻,在齐司裳将所有心神都用来逼退韩渊的这一刻,他身后,那两道致命的、如影随形的死亡气息,已然再次,悄无声息地,降临!
远处的凌绝与霍禄,又怎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两人,一个在短暂的惊骇之后,脸上露出了更加病态的、嗜血的兴奋;另一个,则是在震惊之余,眼中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露出破绽时的冷静与残忍。他们没有任何交流,却在同一时刻,将各自的毕生功力,都凝聚于自己最强的杀招之上!
凌绝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手,五指并拢,化作一柄漆黑的、凝聚了他所有怨毒与玄阴真气的死亡之刃,悄无声息地,从齐司裳的左侧,直刺他的后心!这一击,他甚至将自己的生命力都灌注其中,指尖之上,那层诡异的冰晶,竟隐隐透出一种,能将人的魂魄都拉入无间地狱的,邪恶光华!
而霍禄,则更是将他那源自波斯拜火教的秘术,发挥到了极致!他手中的一对弯刀,在空中高速地旋转、摩擦,竟凭空,生出了一团人头大小的、灼热的、仿佛能将空气都点燃的赤红色火球!他怒吼一声,将那火球,与他手中的弯刀,合二为一,化作一道撕裂了雨幕的、充满了毁灭与狂野气息的炽热流星,从齐司裳的右侧,狂斩而来!
一者,阴寒至极,专攻脏腑,灭人生机。
一者,炽热无匹,霸道绝伦,焚人筋骨。
这是必杀的联手一击!这是足以将任何当世高手都彻底轰杀至渣的、最完美的,死亡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