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马蹄声大作。陈忠回首去望,顿时咧嘴笑了。
但见朱广张辽二人引着数十骑自东面奔来,后头,密密麻麻的步军列着队跑步前进。
西凉军里一阵骚动,别误会,那不是害怕,而是期待着一场战斗。
董璜一打眼就看到了朱广,面上一紧。当日在北芒山下,他见过这杂号校尉,就是他,坏了叔父的好事。
步军们蜂拥而上,大戟长枪齐齐放倒,交织成一片钢铁之林。后头,弓手们将箭搭在弦上,只等命令。
西凉军上上下下全无惧色,胡人们甚至叽里呱啦地说笑着。
朱广驻马于步军阵后,冷眼扫视着这支乱军。妇人的哭声不时传来,这让他面上浮现出一片厌恶的神情。
张辽看他一眼,得到示意之后,在马背上喊道:“你们是谁的部属?”
“我乃前将军司空董公之侄,董璜,奉命搜牢!朱广,把你的人撤了!”
幽州军阵中一时沉默,仅片刻后,竟传出一阵刻意压低的笑声。这小子疯了,竟然命令到咱们校尉头上来。
“此处是我们幽州军营地范围,你立即撤离,否则……”
“你是谁?凭什么跟我说话?”
张辽鄙夷地看他一眼,朗声道:“我是摧锋校尉麾下佐军司马张辽,不凭什么,就凭士卒手中的刀枪弓弩。你要是再不退,我就把你当乱军镇压。”
一片哄笑!
董璜几乎笑出泪来:“一个不入流的杂号校尉,也敢在洛阳说大话?我再说一次,立即撤走,否则,杀无赦!”
他可不是吹嘘,而是真打算这么做。因此话音一落,西凉军中利刃出鞘之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开弓搭箭,瞄准了张辽和朱广。
张文远眼皮都没眨一下,看一眼朱广,随即一挥手。
头两排之后的步军们拔刀之声响成一片,弓弩手搭箭上弦,至少几十支箭是瞄准董璜的。枪打出头鸟,箭射领头雁,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董璜确也有胆气,竟催马往前走了几步,大声道:“朱广!怎地,缩着不作声?出来说话!”
朱广好似个局外人一般,从头到尾就没吐过一个字,就点了几下头而已。此时听董璜叫阵,心下狐疑,他怎么认识我?见过吗?
“朱广,如今洛阳已在我西凉军控制之下!你若识时务,早早滚回幽州!省得到时暴死异乡!”
此话一出,幽州军群情激愤!若不是军令严,早把他射成箭猪了!
“怎地?还缩着?吕布那一刀没砍死你?”董璜放肆地大笑着。
张辽面上一沉,侧首道:“校尉,我去一刀砍死他?”
朱广笑笑:“这么露脸的事还是我来吧。”说罢,一抬下巴。
张辽立即喝道:“给校尉让路!”
军令一下,士卒们利索地从中闪出一条道来。
董璜面不改色,将手中长枪抬起,挑衅似的指向朱广,嘴角,一抹不屑的冷笑挂起。
朱广却没动,小声对张辽道:“你说我能不能空手制住他?”
张辽见那董璜身材壮硕,又是董卓的侄子,想必有些手段的,因此摇头道:“难。”
“我要是做到了呢?”
“赌五十金!”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张辽话没说完,朱广就一阵风似的卷出去。
那头董璜见朱广迟迟不见,正要叫骂时,突见他发动。本还想着先冷哼一声,再挂上冷笑,然后冷眼看片刻,最后才动手。
可他连哼都没哼出来,就感觉面前一个黑影闪现,劲风扑面而过!等看清朱广那张脸时,这才感觉到了劲项上的寒意!
“五十金到手。”张辽很开心。
西凉将士们瞠目结舌!不是因为朱广,面是因为他胯下那匹马!这未免也太快了吧!世间确有神驹,爆发力惊人,别的战马还没有提起全速,它就可以如飞矢般射出。
可那也得需要距离啊!
从朱广起步的到方,到咱们公子面前,十步距离也没有,它尼玛是眨眼就到啊!它叫什么名字?墨兔?玄兔?小黑兔?
朱广到底还是不敢托大,坐骑飞窜时,他就拔出了六尺百炼刀。
董璜咽了口唾沫,说不出话来。
“我们云中人,不耍嘴皮子。这话,你堂姐夫应该听说过吧?”
当初并州狼跟张杨一起,追随董事往冀州战场。途中曾经跟西凉军有过一次冲突,董卓女婿牛辅的亲信胡赤儿惹毛了云中小伙伴,当时张辽不止一次地告诉他,我们云中人,不耍嘴皮子。
西凉军士蠢蠢欲动,可董璜千不该万不该往前走几步,如今被朱广制住,西凉军还没冲上去,他怕就被割了喉咙。
董璜强定住心神,尽力挤出一丝笑容:“朱广,你敢杀我么?”
“不敢。”朱广诚实地回答道。“我今天若杀了你,你叔父立马就会拥兵来报复,我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哈哈!”董璜大笑。“不敢?那就滚!”“我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