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
黄琬适时补上一句:“这其中,就包括朱广的父兄家人。”
“哦?朱将军出自商人之家?”这倒让何太后有些意外。当初在长安见朱广一表人才,又能说会道,还以为是哪个士家大族的子弟呢。仔细一想,是了,人家在长安时就说过了。
“不错,出自云中豪商。”袁绍道。
他满以为这句话能在朱广少年英雄的形象上蒙一层阴影,可他似乎忘了,人何太后娘家是杀猪卖肉的,还不如商人呢。
想起昔日在长安旧部,朱广侃侃而谈,讲述往事时的情景,何太后嘴角一扬,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朱将军是于大汉有功之臣,公孙瓒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回太后,公孙瓒乃辽西人,初为郡吏,后迁涿县令,因为有战功,累迁至骑都尉。之前在冀州,他奉诏南下勤王,于渤海南皮大破青州黄巾,迁镇北将军,封蓟侯,领幽州牧。”
何太后一听也是位功臣,琢磨片刻,不满道:“既掌州牧之重,怎还如此狂悖?无故侵夺商人财产,居然还抢到朱将军家里?这成何体统?你们说,这事怎么办?”
袁隗一个劲地咳嗽,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就是不表态。
袁绍拿眼角余光偷瞄黄琬,心知自己若不说,他必然不会沉默。思之再三,便道:“朱将军功大,此番其父兄遭了劫难,朝廷应该派使者前去抚慰。”
“理当如此,还有呢?”
还有?没有了!公孙瓒在幽州的作用,就是掣肘朱广,这回把人家产抄没了,是有失风范,但安慰下朱广就行了,还要怎么地啊?
黄琬见袁绍不语,建议道:“兹事体大,朱将军虽然年轻,但一有大功,二是重臣,此事朝廷如果不能慎重处理,岂不寒了功臣心?以臣之见,当派遣天使前往河北查清此事。若果真有……”
袁绍一口截断:“太尉,就算真有此事又怎样?难道把公孙瓒免了?大将军死后,除了他,谁还能镇得住幽州局面?那里可是面对着鲜卑乌丸,虎狼之地!”
黄琬一时无语。
此时,袁隗似乎喘过气来,嘶声道:“太后,依老臣之见,查,还是要查的。若真有其事,勒令退还财物,申斥一顿即可,实不必深究。幽州毕竟是边疆重镇……”说到这里,直视黄琬“太尉以为如何?”
察觉到那双浑浊的眼中突然精光一闪,黄琬移开目光,片刻后,点头道:“太傅所言有理。”
何太后听罢,也表示同意。虽然她觉得这个处理意见过于轻巧了,但也没办法,毕竟是妇道人家,而且“临朝称制”的时间也不长,以前还有作大将军和骠骑将军的两位兄长可以依靠,现在?
从天子驻跸所出来,黄琬仍旧客客气气地向他叔侄二人告辞,袁隗也弯腰作揖,袁绍见状也只能俯首折腰。
看着对方车马远去,袁本初脸上好似蒙了一层寒霜。早知道那时就让他继续领豫州牧,录什么尚书事!简直是自寻烦恼!若没有他,只我叔侄二人,难道还不能应付太后天子孤儿寡母?
袁隗忽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不要心急。”
“叔父,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他又没什么过错。”
“过错嘛,不找当然没有。且三公为高节清贵之职,只要找出一点点能跟他扯上关系的事情,也能让他走人。”
袁隗一时拿不定主意。用黄琬录尚书事,本也是一时权宜,可这位太尉似乎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再三考虑后,还是否决道:“罢了,不要枝外生枝。天子移驾许都不久,满朝大臣,乃至天下人都看着,小不忍则乱大谋。”语毕,登车而去,留下一路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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