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撕裂的伤疤,像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抽打在她的心上。
凌姨娘猛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那点强装的怒气也被一种更伪善的关切所取代。
“罢了罢了!”她挥挥手帕,一脸“我不同你这小辈计较”的大度样子,“嫁妆这事,既然你孟家做得出来,也自有世人评说。今日我来,主要是提醒你一件正事。”
她脸上堆起假笑,上前一步,目光在孟玉蝉和傅九阙脸上转了一圈,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足以让室内每个人都听清:
“你和阙儿成亲日子尚短,阙儿身子骨如今是什么光景,你也瞧见了。虚不受补,得精心将养着。你年纪小,不懂事,这圆房的事,还有后头怀身子的事,可万万急不得!”
她说着,眼神扫过孟玉蝉还略显稚嫩的脸庞,“总要等他底子养结实了才好,可别图一时欢愉,坏了根本。若早早怀上,伤了身子,或是生个病怏怏的孩子出来,那可真是害人害己!”
她看似语重心长,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敲打威胁——休要怀孕!休想生出傅九阙的子嗣!
孟玉蝉心底的怒火猛地一窜。
前世也是这样,凌姨娘明里暗里阻止,最终她和傅九阙,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那些歹毒的算计,这一世竟还敢赤裸裸地说出来!
她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撕开一道缝隙,眼底燃起冰冷的怒焰。
这怒意落在凌姨娘眼里,却恰恰印证了她心中所想:果然是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丫头,稍微提点一下就吓住了。
凌姨娘心下冷笑鄙夷,一个更恶毒的念头盘踞心头——这小蹄子貌美又不经事,稍加揉捏,养熟了,或许正好是献给世子傅长安的绝佳礼物!傅九阙?一个病秧子而已,留着何用?
……
夜色渐浓,长庆侯府后园听雪轩灯火通明。
家宴已开。
侯爷携侯夫人苏氏坐在主位。世子傅长安一身华服,器宇轩昂,坐在父母下首首席。
他旁边紧挨着的,是表姑娘苏烬月。
她是侯夫人苏氏的亲侄女,更是内定的世子夫人,举止端庄,言谈得体,容貌秀丽。
几个有脸面的管事仆妇更是围着苏烬月笑语逢迎,俨然已是侯府未来正经女主人的姿态。
凌姨娘打扮得比白日在阆华苑时更加明艳几分,坐在侯夫人下手不远的位置,正满脸堆笑,一口一个“月姑娘”叫得亲热,眼神却不时扫过对面角落黯淡的一席。
傅九阙沉默地坐在那里,脸色在明晃晃的烛火下依旧显得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