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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终相见

    方铭猛地抬头,撞翻了粗陶碗。羊汤泼在靛青衣摆上,烫出深色水痕,他却浑然不觉——门帘拂动间,那道白衣身影与记忆里分毫不差。盖聂的剑穗刚扫过门槛,九宫结的丝绦还缠着几片柳絮。
    "师"
    喉咙像被药王谷的雪水冻住了。方铭踉跄着起身,榆木条凳被带翻在地。跑堂的惊呼声里,他撞开两个匈奴商人,打翻了邻桌的醋壶。酸味混着羊膻气直冲鼻腔时,他终于扑进那片带着松墨香的衣襟。
    盖聂的剑鞘横在两人之间,却在看清少年眉间相貌时时骤然垂落。
    方铭的眼泪洇湿了白衣暗绣的云纹,那还是三年前他赌气扯坏又亲手补过的纹样。怀里的少年比离谷时高了一寸,发间却还沾着鬼谷特有的忍冬花香。
    "小铭?"盖聂的手悬在半空,指尖沾着师弟衣襟上的羊油星子。身后侍卫的佩剑已经出鞘三寸,被他一个眼神逼退。
    独眼老板的铜勺"当啷"掉进陶瓮。满堂食客举着汤匙呆若木鸡,唯有檐角铜铃还在晃。方铭死死攥着师兄的蹀躞带,金扣上的睚眦纹硌得掌心生疼,却比不过胸口翻涌的酸胀——这金扣还是他十二岁那年,在鬼谷寒潭底摸了一整天捞上来的玄铁打的。
    看着眼前落泪的少年,盖聂一时也是百感交集。
    羊汤的膻气混着泪水的咸涩在两人之间蒸腾。盖聂的手终于落在方铭发顶,指尖勾住一缕被泪水黏住的碎发——这动作和三年前他给师弟束发时一模一样。
    "小师弟,"青铜剑穗轻轻扫过方铭后颈,"几年没见,长大了。"声音还是那般清冷如泉,尾音却打着颤。方铭感觉到师兄胸腔的震动,当年替他挡下卫庄剑气时,这胸膛也这般剧烈起伏过。
    侍卫的剑刃又逼近半寸,被盖聂用剑鞘格开:"无妨,是故人。"他说"故人"二字时,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方铭补过的云纹补丁。
    方铭仰起头,鼻尖还泛着红:"师兄,咸阳城比鬼谷冷多了"话没说完又哽咽起来,多年积攒的委屈混着药王谷的忍冬花香,全揉碎在颤抖的呼吸里。
    看着眼前几乎快跟他一边高的少年,盖聂一时百感交集。
    等到方铭情绪冷静下来后,盖聂这才向方铭询问起来最近几年他走后发生的事情,
    "(此处为方铭简单介绍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以及路上所遇到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眼眶还是通红小师弟,盖聂突然想起这还是个刚刚十三四岁的孩子。
    “这一路上,辛苦了。”盖聂感慨的说道。“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家再说。”
    盖聂的住处隐在朱雀大街东头巷尾,青瓦白墙毫不起眼。推开斑驳的榆木门,迎面是丛疯长的野薄荷,石径缝隙里钻出几株蒲公英。两个驼背老仆正在扫落叶,扫帚划过青砖的沙沙声惊起檐下燕子。
    "这宅子原先是韩国使臣的别馆。"盖聂用剑鞘拨开垂到额前的忍冬藤,"秦王赐给我时,说'剑客该住得清静些'。"
    方铭踢飞颗石子,正砸中廊下青铜水缸。缸里养的三尾红鲤吓得乱窜,水面浮着的睡莲跟着打转:"还不如鬼谷的茅草屋呢,那会儿师兄给我搭的竹床"
    话没说完就噎在喉头——东厢窗边挂着串褪色的竹风铃,正是他十岁那年用后山青竹削的。铃舌缺了半截,被麻绳胡乱绑着,在穿堂风里晃出陈旧的叮当声。
    老仆端来晚饭时,方铭正趴在井边洗头。粗陶碗里的粟米饭掺着藜麦,配的腌蕨菜咸得发苦。他嚼着菜梗偷瞄师兄:盖聂用饭时仍保持着鬼谷的规矩,竹箸与碗沿相碰绝不发出声响。
    "师兄现在吃饭也像在练剑。"方铭把咸菜拨到青石板上,几只野猫从墙头蹿下来争食。
    看着眼前的大师兄,方铭一时百感交集。
    一袭素白麻衣裹着颀长身形,衣襟处滚着靛青云纹,袖口磨损的针脚透出经年漂泊的痕迹。墨发以粗麻绳随意束起,几缕碎发垂落额前,眼尾细纹似剑锋刻就,眸光扫过时如雪原苍狼逡巡,凛冽中暗含悲悯。鼻梁如断崖陡立,唇角常年抿成一线,牵动左颊那道浅淡梨涡——十年前和卫庄比试时卫庄不小心留下的伤口。
    眼前的大师兄跟他前世中看到的动漫里的大师兄几乎一模一样,性格也是,温柔,又不失剑者的豪情侠义。
    “大师兄当年您送完我之后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的大师兄,方铭忍不住问道。
    ”那年送你回药谷后,我原本打算入秦国,路过赵国的时候结识了还是质子的嬴政,他的气度,心胸,以及对结束战乱的理念折服了我,我觉得他可能是终结乱世之人,所以就一直保护他。
    后来跟保护着他逃回咸阳,路上被追兵截杀过八回。有次在黄河边饿得啃树皮,他还能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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