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殿下放心,国库太仓现有存粮逾百万石,足以支撑大军三年用度,无需额外征调地方粮草。”
朱雄英颔首道:“甚好。传旨太仓,即刻调拨三十万石粮草运抵辽东,由张辅统一调度。
另从内库拨付十万两白银充作军饷,赏赐奋勇杀敌的将士。”
众人皆知国库充裕,听闻无需劳烦地方,更无需商贾捐输,皆面露钦佩之色。
朱雄英见无人再议,便朗声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张辅三日内点兵出发,朕会派锦衣卫千户随行,负责传递军情。
退朝!”
退朝后,朱雄英并未返回东宫,而是径直前往格物苑。
苑内工匠正在调试新制的火炮,见皇孙驾到,纷纷跪地行礼。
“免礼,”
朱雄英走到一尊铜炮前,“这‘轰天炮’的射程可达多少?”
领头的工匠忙回道:“回殿下,此炮填装三斤火药,可射至三里之外,石弹能击碎丈许厚的土墙。”
“很好。”
朱雄英点头道:“调拨二十门轰天炮给张辅,再配足弹药。
告诉将士们,女真部落多依山建寨,此炮正好派上用场。”
三日后,新型火器演练结束后,张辅便率兵出征前往奴儿干都司围剿女真部落!
……
皇城东侧的国子监旧址上,历时半年的修缮工程已近尾声。
朱红色的宫墙被重新粉刷,檐角的瑞兽在阳光下泛着鎏金光泽,唯有门前那对历经百年风雨的石狮,依旧沉默地守望着往来官宦。
这里将成为大明第一所皇家学院,匾额上的五个金字“大明皇家学院”由皇孙朱雄英亲笔题写,笔力浑厚如入石三分。
“殿下,各藩国世子已在金水桥外候着了。”内侍监总管捧着鎏金名册,轻声提醒道。
朱雄英正站在格物苑新制的地球仪前,指尖划过标注着“奴儿干都司”的区域。
闻言转过身,明黄色的常服上绣着暗纹云章,衬得他面容愈发沉稳:“让他们进来吧。”
率先踏入学院的是燕王朱棣的长子朱高炽,虽身形微胖却步履稳健,手中捧着一卷《农政全书》那是朱雄英命人编纂的新著。
紧随其后的是宁王朱权的世子,腰间别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眼神里带着草原少年特有的桀骜。
各地藩王世子鱼贯而入,有的捧着古籍,有的背着箭囊,衣饰上的纹样从蟒纹到麒麟,彰显着各自封地的特色。
“皇孙殿下!”三十余名世子齐齐行礼,声音在庭院里撞出回声。
朱雄英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今日入此学院,便只有学子,无分藩王嫡庶。”
他指向院墙边的石碑,“那上面刻着的院规,第一条便是‘去贵气,存初心’。”
世子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青灰色石碑上刻着蝇头小楷。
除了作息时辰,更列着“每月须下田劳作三日”“格物课不得无故缺席”等新规。
几位养尊处优的世子眉头微蹙,却没人敢当众提出异议。
开学第一日的晨课设在聚贤堂。
朱雄英亲自讲授《大学》,却在讲到“格物致知”时话锋一转:“昔日朱熹注‘格物’为穷究事物之理,今日朕要教你们的,是亲手格物。”
他拍了拍手,格物苑的学子们抬着铜制器械走进来。
那是改良后的水转大纺车模型,齿轮咬合间带动纱锭飞速转动。
朱雄英转动摇柄,纱线如银线般缠绕成型道:“江南棉农纺一斤纱需三个时辰,用此物只需一个时辰,这便是格物致知的用处。”
山东藩王世子朱肇煇忍不住发问:“殿下,我辈当习经史治世之道,为何要学这些匠人之术?”
“治世之道,首在民生。”朱雄英放下摇柄。
目光锐利如锋道:“你封地内有多少流民因缺衣少食而死?若能让棉布价贱三分,便可多活千人。这难道不是治世?”
朱肇煇顿时语塞,脸颊涨得通红。
朱高炽却上前一步:“殿下,臣愿学制纺车之术,带回北平推广。”
午后的骑射课设在学院西侧的演武场。
朱雄英穿着短打劲装,拉弓如满月,箭矢正中靶心。
“你们的父辈在沙场拼杀,是为守护大明疆土。”
他将弓抛给宁王世子道:“但今日你们要学的,是知进退,明得失,而非只会弯弓射箭。”
那少年世子接过弓,却故意将箭矢射向靶外的柳树:“末将以为,箭术之道在于随心。”
朱雄英不怒反笑,命人取来神机营新制的连发火铳:“此物射程百步,装填一次可发五弹。
你觉得,你的箭快,还是它快?”
铳口泛着冷铁光泽,世子们皆面露惊色。
朱雄英亲自演示装填,铅弹破空之声震得众人耳膜发颤。
他放下火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