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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草原上的第一课

    祁明远躺在毡毯上,蒙古包顶的圆形天窗透进细碎的星光。
    这一天的画面在眼前闪回:套马杆甩出的弧光,其其格发辫上跳动的银铃,还有她说到“四点”时狡黠的眼神。
    这个蒙古族姑娘像一本用陌生文字写就的书,他看得见装帧的华丽,却读不懂内页的深意。
    好奇心像只小猫,在他心里轻轻挠着,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翻身的瞬间,干草垫发出细微的声响。
    远处传来守夜牧羊犬的吠叫,忽远忽近,就像他此刻飘忽的思绪。
    祁明远正想着,突然打了个哈欠,连他自己都愣住了,这困意来得又急又猛,像一记闷棍砸在后脑勺上。
    他下意识看了眼手机:23:07。
    手指悬在锁屏键上方顿住了,多少年没在十二点前犯过困了?上次怕还是大学军训那会儿。
    眼皮突然重得像灌了铅,他死命眨了两下,最终还是败给了这股陌生的睡意。
    手机从指间滑落,砸在羊毛毡上闷响一声。
    祁明远睡得格外深沉,没有辗转反侧,没有半夜惊醒,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在毡房里轻轻回荡。
    月光透过天窗洒在他的眉宇间,那里常年紧锁的皱纹似乎被草原的夜风抚平了。
    睡梦中,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或许梦见了赛里木湖的晨雾中,那个举着相机的身影正回头对他微笑。
    又或许,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梦见,只是单纯沉醉在这片没有汽笛声、没有霓虹灯的宁静里找到了久违的安宁。
    但也没过多久,天还没亮,祁明远就被其其格摇醒了。
    “换上!”她不由分说地把一叠衣物塞进他怀里,“我阿爸的。”
    没等祁明远反应过来,她已经风风火火地掀开毡帘出去了。
    祁明远抱着还带着淡淡奶香的蒙古袍,呆坐了足足一分钟。
    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凌晨三点四十分,自己居然真的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死?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袍子上的盘扣,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嘀咕:“见鬼了,我这是累成什么样……”
    祁明远一边系着蒙古袍的腰带,一边疑惑地打量着这身陌生的装束。
    虽然不解其其格的用意,但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凌晨四点的赛里木湖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刚踏出蒙古包,就看见其其格蹲在一匹枣红马旁,手电筒的光束在晨雾中划出一道朦胧的轨迹。
    她的动作娴熟有力,马奶落入铁桶的声响在寂静的草原上格外清脆。
    “快过来!”察觉到有动静,其其格头也不抬地喊道,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祁明远迟疑地走近,还没等他开口,一个还带着温热奶腥味的铁桶就塞到了他手里。
    他下意识地皱眉后退半步,铁桶差点脱手。
    “你不会是让我”祁明远的声音有些发紧,盯着那匹正在不安地踢踏着蹄子的母马,“我……我真的不行”
    祁明远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攥着铁桶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那匹叫“枣红”的母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吓得他连退两步,差点被自己的蒙古袍下摆绊倒。
    而这场景看着,也着实是有些滑稽。
    一个连姑娘手都没牵过的内地男人,现在居然要学着给母马挤奶?
    祁明远只觉得耳根发烫,手里的铁桶仿佛有千斤重。
    其其格终于抬起头,晨雾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草原上的规矩,穿上蒙古袍就得干活。”
    她拍了拍马背,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放心,‘枣红’脾气最温顺,就当是采风体验?”
    可祁明远依旧不为所动,甚至于还无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其其格见状,突突然伸手抓住祁明远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按在马腹上:“感受它的呼吸。写作要体验生活,不是吗?”
    祁明远感受到,掌心下传来温热的起伏,惊的连忙想要把手抽离。
    其其格的手像套马索般牢牢箍住祁明远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别动!”她压低嗓门,掌心下传来的心跳震颤让祁明远浑身僵直,那是长生天赋予万物的生命节拍,是牧人世世代代敬畏的自然韵律。
    枣红马甩动的马尾在晨光中扬起金色尘雾,喷出的鼻息与湖面蒸腾的雾气交织成网。
    “写作不是坐在毡房里编故事,”其其格的声音忽然带上老萨满诵经般的肃穆,手上的力道却纹丝不减,“就像驯鹰人说的,不亲手摸过鹰羽,永远不懂天空的脾性。”
    晨雾在她的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随着她说话的节奏轻轻颤动,“草原上祖祖辈辈都传着一句话,想写出带着青草香的故事,就得先让靴底沾满牛粪和露水。今天这挤马奶的活儿,就是长生天给你上的第一课。”
    其其格说着,松开祁明远的手腕,在蒙古袍上随意抹了把掌心的奶渍。
    祁明远僵在原地,手臂保持着被按在马腹上的姿势,既没有退缩,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晨露顺着他的手腕滑落,在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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