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中学高三办公室的吊扇在头顶嘎吱作响地转动着，李文杰捏着红笔的指关节都泛白了。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标红的物理联考排名——林川的名字赫然在列，总分比第二名高出整整三十分。
“张主任。”他转身时椅子腿刮擦着地面，这声响惊得对面批改试卷的王老师抬起头来。
李文杰把打印好的“特殊加考申请”推过去，说道：“这孩子进步太反常了，我提议单独给他加考特制试卷。”
张主任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申请单上“验证真实水平”这几个字。
窗外梧桐叶的影子落在他额头的皱纹里，他想起昨天三中李校长打电话时的语气：“你们明华出了个怪才，那道热统题的解法，我带的研究生都得琢磨半小时。”
“李老师。”张主任用指尖敲了敲申请单，“上上个月他数学月考还垫底呢，现在突然名列前茅，确实得谨慎些。”他停顿了片刻，“但试卷必须由年级组集体出题，我亲自监考。”
李文杰的喉结动了动，想说“我带竞赛班，超纲题我最熟悉”，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挤出一个笑容：“应该的，公平最重要。”
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声格外清脆。
林川收拾课本的时候，李文杰的声音从讲台传来：“林川，留一下。”
教室门“吱呀”一声合上了，最后几个打闹的学生探出头来，被李文杰冷冷地瞪了一眼，便缩着脖子跑掉了。
林川把书包带绕了两圈，垂眼看着课桌上的铅笔印——那是他上周和王浩打赌输了后刻下的“学渣到此一游”。
“明天下午第三节课，你去实验楼302考场。”李文杰把一张通知单拍在桌上，封皮上印着“明华中学特殊水平测试”，“张主任批准的，试卷是年级组出的。”他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寒光，“希望你别让我们失望。”
林川的指尖刚碰到通知单，“天启”的数据流就顺着视网膜爬了上来。
淡蓝色的文字在视野里滚动着：“检测到目标事件：特殊考试。关联人物李文杰行为动机：上周举报作弊失败，需维护权威；张主任行为动机：平衡学生声誉与教学严谨性。试卷难度预估提升40，含超纲题概率87。”
他抬头时眼尾微微挑起，像只被逗弄的猫：“谢谢老师关心。”
李文杰被这声“关心”噎得胸口发闷，抓起教案摔门而出。
门帘晃了晃，露出王浩扒在窗台上的脸，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林川冲他眨了眨眼，低头用指甲刮了刮通知单边缘——纸张比普通月考卷厚一些，带着细微的磨砂感。
“天启，扫描纸张成分。”他在心里默念道。
“检测到纸张含5棉纤维，与校内统一采购的木浆纸不符。建议注意水印编号。”
实验楼302的窗户蒙着一层灰，林川推门时扬起了细细的灰尘，在斜射的阳光里飞舞着。
讲台上摆着密封的试卷袋，封条上盖着“明华教务处”的红章。
他拉开椅子坐下，指尖刚碰到桌沿就停住了——这张课桌的抽屉比普通教室的深两指，缝隙里卡着半截断粉笔。
“宿主，检测到异常。”天启的声音像浸了冰的泉水一样清凉，“教室临时更换记录：原考场为203，今早8:17由李文杰申请调换。”
林川垂眸看了看表，离考试开始还有十分钟。
他伸手摸向试卷袋，封条边缘的胶水还有些潮湿。
“撕的时候会有纤维断裂声。”他想起了天启的提示，指尖轻轻一挑，封条“刺啦”一声裂开了一道小口——里面露出的试卷页脚，印着“jh-2023-09-007”的水印，而上周月考卷的编号是“jh-2023-08-999”。
“编号跳跃7个序列，异常值92。”
门“咔嗒”一声被推开了。
李文杰抱着保温杯走了进来，杯口飘着枸杞的甜香。
他扫了一眼拆开的封条，嘴角扯出半寸的弧度：“开始吧，时间两小时。”
林川翻开试卷，第一题就是量子力学的薛定谔方程简化。
他的笔尖悬在纸面上，视网膜上的数据流突然加速——题目里的常数项被刻意放大了003个单位，这会导致后续计算全部出错。
“李文杰在等着看我抓耳挠腮呢。”林川想起昨天父亲打电话时的声音，沙哑中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他不知道，天启能把每个小数点都拆成原子来看。”
他低头写下第一个公式时，李文杰的保温杯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林川用余光瞥见对方弯腰捡盖子时，袖口露出的金表闪了闪——那是上周家长会，某个家长送的“教学感谢礼”。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试卷在笔下一页页翻过。
林川突然停了下来，指尖压在第三道大题上——题目要求用拓扑学解释电路稳定性，这是大二专业课的内容。
“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