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的指尖刚触到屏幕,手机便发出刺啦的电流声。
原本漆黑的界面骤然亮起血红色字体,像一把淬毒的刀扎进视网膜——“欢迎来到真相的背面”。
他喉结滚动两下,指腹在屏幕上轻轻一滑,邮件正文缓缓展开。
加密视频链接躺在纯白背景里,旁边一行小字:“看完这个,你会更了解你父亲。”
“检测到链接含多层加密协议。”天启的声音从意识海泛起,“建议通过实验室的物理隔离虚拟机播放,规避反向追踪风险。”
林川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他想起三小时前在茶室,父亲林建国盯着老照片时颤抖的泪痣;想起母亲病历上“突发心梗”的死亡证明被自己翻得卷了边——可病历最后一页,分明有一行被红笔划掉的“重度抑郁引发的应激性休克”。
“天启,定位发送源。”他按下锁屏键,手机屏光熄灭的瞬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就算是陷阱,我也得看看里面装的是炸弹还是钥匙。”
凌晨三点的宿舍格外安静,只有窗外梧桐叶被风掀起的沙沙声。
林川蹲在书桌前,从床底拖出铅制屏蔽箱,金属盖掀开时带起细微的摩擦声。
他取出那台专门用于实验的旧笔记本,插上网线——这根线直接连到江南大学信息学院的物理隔离机房,是他上周用帮导师修复ai模型的人情换来的特权。
虚拟机启动的提示音响起时,他的掌心沁出薄汗。
点击链接的瞬间,屏幕闪过一串乱码,接着画面骤然清晰——
戴银色面具的男人坐在皮质沙发上,身后是落地窗外的热带棕榈树。
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像生锈的齿轮碾过耳膜:“林川,我是当年沈兆阳案的唯一知情者。十年前,林建国与沈兆阳确实曾是生死之交,共同对抗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但他们之间也有分歧——关于一笔价值数十亿的海外信托基金。”
林川的瞳孔骤缩,手指重重按在桌沿。
沈兆阳——这个名字他在父亲的旧日志里见过七次,最后一次批注是“阿阳,孩子是无辜的”。
而“沈兆阳案”,是十年前轰动江南市的医疗设备贪腐案,最终以沈兆阳自杀、林氏医疗退出医疗领域告终。
“天启,分析元数据。”他的声音发紧,“时间、地点、设备型号。”
“视频拍摄于2018年7月15日,南美哥伦比亚圣玛尔塔私人别墅。”天启的回应比平时慢了半拍,“设备是军用级加密摄像机,视频流中检测到三组重复的摩斯电码——sos”
林川猛地直起腰,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2018年,正是母亲沈清欢确诊抑郁症的年份。
而圣玛尔塔——他想起父亲去年在书房打越洋电话时,曾用西班牙语说过“玛尔塔的雨季该结束了”。
“对方在暗示什么?”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的划痕,那是上周和校霸起冲突时留下的。
视频里的男人还在说话:“林建国以为销毁了所有证据,但那笔基金的受益人名单里,有你母亲的名字……”
“叮——”
笔记本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林川眼疾手快按下暂停键,屏幕上跳出天启的红色提示框:“检测到外部入侵,对方正在锁定隔离机房ip!”
他迅速拔掉网线,虚拟机瞬间黑屏。
黑暗中,手机屏幕亮起,是条新短信——来自一串陌生号码,内容只有三个字:“别信他。”
林川盯着短信,喉结动了动。
这时,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宿舍楼下驻足。
他凑到窗边,只看见路灯下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米色职业套装——那是林建国的秘书陈姐常穿的款式。
身影抬头望了望他的窗户,很快融入夜色。
林川握紧手机,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
这次发件人显示为“陈”,内容简短:“今晚别睡太沉。”
他望着屏幕上的字,忽然想起父亲下午说“有些债不是钱能还清”时,陈姐站在茶室门口,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丝巾——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宿舍的挂钟敲响凌晨四点。
林川把笔记本重新锁进屏蔽箱,转身时瞥见帆布包里露出一角的旧日志。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别碰孩子”的批注上投下一片银白。
他摸出手机,给陈姐回了个“好”,指腹悬在发送键上顿了顿,又补了句:“您今晚也小心。”
发送的瞬间,他听见意识海里天启的声音:“检测到异常脑波,林建国的心率监测数据突然飙升。”
林川的呼吸一滞。
而此刻的林家顶楼书房,林建国正攥着手机,屏幕上是陈姐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林川的宿舍窗口亮着灯,少年伏案的侧影被月光拉得很长。
“董事长,需要启动二级防护吗?”陈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惯常的冷静。
林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