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一块亘古不变的寒冰。他甚至微微弯下腰,动作极其自然地,用指尖捻起地上那片孤零零的、干净的灵玉瓶塞。
瓶塞入手微凉,上面繁复的禁制符文依旧清晰。
他直起身,指尖把玩着这片小小的瓶塞,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一张张如同被雷劈过、彻底失去了灵魂的灰败面孔。
然后,他转身。
没有言语,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再看那阴沟格栅一眼。
青衫拂动,步履从容,踏过冰冷光滑的黑曜石地面,走向紧闭的殿门。那轻微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如同敲打在每个人早已麻木的心弦上。
殿门在他面前无声开启,泄入一片刺目的天光。
他的身影融入光中,消失不见。
殿内,只留下浓郁而诡异的恶臭丹香,挥之不去。
执法长老终于支撑不住,“哇”地一声,一口殷红的鲜血猛地喷在了紫檀案几上,染红了那明黄的锦缎。
“半……半颗……”一个极轻、极飘忽、如同梦呓般的声音,不知从哪位长老口中逸出,充满了极致的荒谬与绝望。
凌墨走出偏殿,炽烈的阳光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他摊开手掌,那片小小的灵玉瓶塞在阳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彩。
他指尖微微用力。
“咔。”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瓶塞化为齑粉,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随风飘散。
一丝若有若无的尘埃气息,混杂着阳光的味道,萦绕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