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合金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王魁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
墨尘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只剩下眼底深处那抹化不开的冰冷和疲惫。
他视界的角落里,精神力的衰减数字依旧在无情跳动:【精神:275+145…】
估计很快就要见底了。
骗子序列……lv10的桎梏……如同无形的枷锁。
“通行证。”一个卫兵拦住他,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冰冷机械。
墨尘递过去。卫兵接住,在手中的扫描仪上划过。幽蓝的光芒亮起,扫描仪发出清脆的“嘀”声,屏幕上跳出一个巨大的绿色【最高权限通过】标识。
卫兵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面罩下透出的目光充满了惊愕,上下打量着墨尘那身与前线格格不入的打扮和他面板上那刺眼的lv10。
“一个人?”卫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嗯。”墨尘应了一声,声音平淡。
卫兵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确认什么,最终还是让开了路,对着厚重的合金闸门控制台输入指令。
巨大的齿轮咬合声响起,沉重的闸门缓缓向上抬起,如同巨兽张开了通往地狱的口。
门外,狂暴的风沙瞬间灌了进来,带着死亡荒漠那特有的、如同烧焦骨灰般的刺鼻气味和令人心悸的能量乱流低鸣。
墨尘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堡垒内部那压抑冰冷的通道,看了一眼视界中那顽固的lv10和不断衰减的精神力数字。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一步踏出闸门,走进了那片翻涌着灰白沙尘的死亡之地。
狂风瞬间卷起他单薄的衣角,沙砾如同子弹般击打在脸上。
b-7营房。
门一推开,一股混合着铁锈、过期润滑油、劣质消毒水和某种可疑霉变的复杂气味,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墨尘脸上。
与其说是营房,不如说是被遗忘在堡垒最肮脏角落的杂物坟场。狭窄的空间里,报废的动力装甲零件堆得像小山,沾满油污的帆布下盖着不知名的机械残骸,角落里还摞着几箱早已过期、标签都模糊的能量棒。
空气里飘着细小的金属粉尘,在唯一一盏忽明忽灭的应急灯照射下,如同垂死的萤火虫。
属于墨尘的“空间”,就在这垃圾堆的夹缝里。
一张行军床,锈迹斑斑的铁架,上面铺着一张薄得几乎能透光、散发着一股汗馊味的旧毯子。床边地上,放着一个瘪了半边的搪瓷脸盆,盆底还残留着可疑的黑色污渍。
没有桌子,没有椅子,连个放私人物品的地方都没有。
墙壁冰冷粗糙,上面用利器歪歪扭扭刻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名字和日期,如同某种绝望的墓志铭。
墨尘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个“新家”。
几个穿着同样磨损动力装甲、脸上带着疲惫和麻木的士兵从通道另一头走来,看到杵在门口的墨尘,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像绕过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其中一个还故意用沾满油污的肩甲狠狠撞了他一下。
墨尘踉跄一步,扶住冰冷的门框才站稳。
他拍了拍被撞的肩膀,没说话,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走进这间弥漫着绝望气味的“营房”,随手把那个瘪脸盆踢到角落,发出“哐啷”一声刺耳的噪音。
然后,他走到那张行军床前,没有躺下,而是直接盘腿坐了上去,闭目养神。
仿佛身下不是硌人的铁架,周围不是堆积如山的垃圾,而是什么清幽雅致的禅房。
……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堡垒内部的警报就发出短促而尖锐的集合哨音。
71前探队集合点,位于堡垒西侧一个更加偏僻、靠近巨大排污口的金属平台。空气里混杂着排泄物和工业废水的浓烈恶臭,熏得人头晕眼花。
墨尘到的时候,小队其他人已经在了。一共六人,算上他七个。
队长张铁,人如其名,像一块沉默的、布满划痕的灰黑色铁锭。lv21【盾卫】,一身厚重、沾满干涸泥浆的合金重甲,背后挂着一面几乎和他等高的塔盾,盾面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爪痕和能量灼烧的焦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像蒙了一层灰,只有偶尔扫过队员时,才透出一丝沉重和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看了墨尘一眼,目光在墨尘那身格格不入的新手布衣和面板上刺眼的lv10上停留了一瞬,什么都没说,只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其余五人,四男一女,都是lv15。身上的动力装甲明显是制式旧款,带着新兵特有的生涩磨损痕迹。他们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墨尘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丝毫好奇,只有赤裸裸的排斥、厌恶,以及一种被强行塞了个巨大累赘的憋屈和愤怒。
“操!就是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