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发白。墨影不安地刨着蹄子,它能感觉到主人身体里翻涌的怒火。
“将军临刑前说,”那人抹了把脸,“让梁什长别忘了雁门关的雪。”
梁峥突然翻身下马,对着京城方向跪下。三百弟兄跟着齐刷刷跪倒,山风卷着他们的吼声撞在崖壁上:“誓为将军报仇!”
当晚,梁峥独自去了废弃粮仓。月光下,他看见粮仓门口站着个穿青衫的人,手里摇着把折扇。
“梁壮士别来无恙?”那人转过身,脸上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巴,“在下是镇南王麾下参军,奉王命来接诸位。”
梁峥按住腰间的刀:“我怎么信你?”
青衫人从怀里掏出个玉佩,玉龙纹在月光下流转。“这是魏将军的信物,”他笑得时候,刀疤像条活过来的蜈蚣,“王上说,真正的战场不在北境。”
镇南王的大营扎在瘴气弥漫的密林边缘。
梁峥勒住墨影时,正看见十几个士兵抬着担架往医疗帐跑。担架上的人浑身肿胀,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这是瘴气弄的?”梁峥问身边的青衫参军,他后来知道这人叫沈青。
沈青摇头:“是毒箭。南蛮的箭簇都喂了见血封喉。”他指着密林深处,“那些寨子藏在雾里,咱们的人进去十个,能出来三个就算好的。”
镇南王赵衡是个体格魁梧的中年人,看见梁峥时正在打磨战斧。“魏老将军常跟我提起你,”他把战斧扔过来,“试试手。”
梁峥接住斧柄时,差点被重量压垮。他掂量着挥舞两下,斧刃劈开空气发出呼啸。赵衡拍着他的肩膀大笑:“好力气!从今天起,你就带锐士营。”
锐士营是王帐亲卫,配备着最好的甲胄和兵器。但梁峥宁愿回铁骑营,这里的士兵虽然精锐,却总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一个从北境来的“降将”。
头次进密林侦查,队正林武故意把他往瘴气最重的地方带。“梁将军,这边有动静。”林武的声音在浓雾里飘得很远。
梁峥刚拨开挡路的毒藤,脚下突然一软。他及时抓住树干,才没掉进陷阱。陷阱里插着的竹签闪着幽光,显然淬了剧毒。